御司瑾伸手,目光宠溺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道:“不会太久的,朕答应过你,一生只爱你一人。”
苏曦表现得满不在乎,她站起身,环顾四周,挑眉看着他身后跟来的富家千金,漫不经心的将玉手搭在了御司瑾的肩上。
“满城的风言风语,吓得臣妾这几日都不敢出门了,皇上,要怎么补偿臣妾?”
御司瑾勾唇,对一阵阵心碎声充耳不闻。他低眸俯下身,额头贴在她的额前,妖魅的一笑。
“不出门更好,朕就喜欢金屋藏娇。”
苏曦被他公主抱回了寝室,翩翩叶落之下,不知有多少少女梦幻灭。离开了别人的视线,她变得沉默寡言,逢场作戏成了习惯,自私是希望自己不可替代。
“皇宫已经开始修建了,逸王府都会改,唯独桃园,和昔日晨读习武的后花园。”御司瑾坐在床边对她说着,“后花园是红梅提议朕留下的,她说你会舍不得。”
苏曦淡淡的“嗯”了一声,侧卧在床上,身下压着柔软的被子。
“别不高兴了,等本王拿下启魏和大宛,就每天都陪在你身边如何?”
她知道他在讨好她,可是不给自己一丝希冀又能如何呢?
“正事要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苏曦强装起成熟,道:“我去看看红狼与红梅准备的如何了,你今晚有空吗?”
“军营有些事情……”
苏曦心中有些失落,打断他道:“我知道了。”语罢,便夺门而出。
御司瑾的手,还搭在床边,已经感受不到任何她的温暖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才进入红梅的房中,就见胡璃清淮都在。
“小红楼,正好你来了,红梅说了一大堆,姐姐脑子都乱了。”胡璃见着苏曦,就好似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欣喜道。
“怎么了?”
红梅扶额,无语道:“我已经在尽力了,可是姐姐就只记住了打架,抓人,滴血认亲。”
苏曦苦笑,看她桌前的草图,提笔道:“既然如此,写个台词小抄就是了。”
“真有你的。”红梅赞叹道,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苏曦写了许久,偶尔与她们聊上两句。完工之后,她将信纸递给胡璃一份,清淮一份。
“你们先扰乱太后的视线,红门自有人解决情报员,她身在宫中若是被假的军情误导,就只有等着兵临城下了。
姐姐,还有一事,要麻烦你们调查清楚,京城之中,到底藏了太后的什么底牌。”
“卧底这种事,姐姐可不干。”胡璃不满的哼哼一声。
“我来吧,我回晴凉,看看有没有办法混到晴凉凤晞的身边。”清淮说道。
“多加小心。”苏曦提醒一句。
“我们……”红梅看向了她,等待她的部署。
“先前一趟晴凉,白玉锦盒的第六层,我必须解开。”
“好,我随你你一起去。”红梅话音刚落,房门便被叩响了。
“谁?”苏曦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叩门声微微有些停顿。
“尊座也在吗?我是红狼。”
清淮给他开门,见他身后跟着三人,原来是红叶,红霖和红樱。
“你们来做什么?”
“清淮,尊座,他们说要为红门效力,就想问问有没有些能帮得上忙的。”红狼解释道。
“你们已是翘楚之位,不比长老差,也争着功勋做什么?”胡璃不悦道,对于别人,她向来是极少有耐心的。
“红门之人,哪有享利不付出治理,我三人绝无二意,只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可以效犬马之劳的。”红叶面带笑容,拱手恭敬道。
“既然如此,红樱,你跟清淮同行;红叶和红霖,你们潜入商军之中,你们修炼的功法是范围伤害,最适合上战场了。”
红叶与红霖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定不辱使命。”
“红樱不会武功,清淮你可要保护好人家。”
“尊座放心,属下会尽量用毒,避免正面交锋。”
“其实也没有什么危险,你只要,好好的配合清淮演一出戏就好。没有别的事的话,就到这里吧。”
“行,小红楼,姐姐先行告辞了。”胡璃话音未落,身形就已经消失在了屋中。
还真是,说走就走。
清淮等人一一告辞,苏曦留了红门与红狼。她们同行去往南临,还是要筹备许多,介于上次的风暴,商议后,一致决定在南临国国境降落。
苏曦从衣袖中拿出了至情真面递给红梅,红梅一惊,道:“这个面具,不是被你弄坏了吗?”
“那个是假的,不那么做的话,茶生又怎么可能会死心。你有了银丝甲衣,现在在加上面具,想受伤都难。”
“我……”
“别推脱了,还是不是好姐妹了?”
红梅见她坚持,暖心的一笑,道:“是。”
“红狼,你修炼的是寒毒,加上红门的武功,能够出人意料的取胜,但是,你同样缺乏了一件兵器。”
红狼心中有了几分激动之色,尊座这是,要给他武器吗?
苏曦从衣袖之中,拿出了一副长爪手套。她说:“这是白玉锦盒中的蚕丝手套,可以抓取任何兵器,就连至情真面也可以。我让铁匠改造了一番,上面附上了利爪,应该是件不错的兵器,就是不知道你用着是否称手。”
红狼如获至宝,道:“尊座,这……可是白玉锦盒之物,就这么给我了?”
“不然呢?”苏曦含笑。
“看来清淮说的不错,你确实是头笨狼。”红梅也出言附和。
与红梅和红狼交谈商议过后,已是入夜了,伴着晚风轻轻的吹过。一路轻行,来到了寝室的门前。
木门紧闭着,不见点亮的烛火,她伸手想要去推门,可是门后,除了幽深的黑暗和无尽的孤寂之外,又有什么呢?手指也无力的低垂下了,她低着头,思绪漫天飞舞了一会,只见月儿高高挂起。她一转身,匆匆离去。
泛舟,这个御司瑾曾在她面前提到过的词,逸王府外确实有湖,不远,很大。
夜里的街道人烟稀少,只能看到朦胧夜空下的灯火,那是几家门前挂着的红色灯笼。称帝之日,想来是与国同庆的,逸王府的周边,也成了京都,想必日后这片土地上会昌盛繁荣。
在别国,这个时间点商贩早就收摊歇业了,可在逸州未曾有过规定,酒馆从不打烊,客栈即使在夜间,也会派着人看守。
风尘仆仆的,不管你从何而来,风里雨里,风霜雨夜,都能够在走进客栈的第一时间,见到迎上来的小二伙计为你端上来一碗热腾腾的姜汤。
逸州经济繁荣,也发展的越来越像她曾经最熟悉的那座灯火辉煌的城市,苏曦喜欢逸州。
走上石桥,能够远远的看见船夫站立在渔船之上,手里还拿着一支长篙,像极了亡灵河中的摆渡人。
晚归的孩子被母亲拉扯着往家门走去,哭泣的同时,还不忘了舔食手中的糖果。她最恋恋不舍的,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家,以前林染来学校接送她时,总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还记得他掌心的温度,很暖很暖。
“姑娘,你来了。”船夫累倦的将船靠岸,头戴斗笠,却遮挡不住他的山羊胡。
“老人家久等了,船我要借用一晚,一点银子不成敬意。”
“这,姑娘你给的银子都够买两条船了……”船夫看了看她,目光中有些许惊诧。
“您一个老人家,生活不易,我不是施舍,没有看不起您的意思。”
“唉,姑娘,你大半夜的,借老夫的船所为何事?”
“不瞒你说,我就要离开逸州了,所以想着最后再来此地泛舟一次。”
“看不出来,姑娘还是个念旧之人。”
“有些东西,就是放不下,忘不了。”苏曦另有所指,可船夫不知她令有深意。
“那两个不孝子若是能及姑娘一半,老夫也不至于……”
“您的儿子是去……”
“哼,一个从军,一个去大宛国经商了,从未给家里捎过一封家书。也罢,就当做老夫家门不幸,没有这两个儿子。”
苏曦欲言又止,这是别人家的事,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有困难的话,可以到秋月酒楼。”
“秋月酒楼?我知道了,多谢姑娘。敢问姑娘姓名?”
苏曦动了动唇,不知该说什么,她害怕自己将他吓走,而船夫以为是自己唐突冒犯了,刚要开口,就听她道:“我姓苏。”
苏姑娘?船夫收拾着东西,竹篓里只能依稀看到一两条鱼,他将银子藏入怀中。见他有了去意,苏曦两步踏上了船,御船而行。他只记得,这位苏姑娘的武功不弱,心肠好,像是个大家之女,一袭的红衣,如同秋景枫落,偏偏与红色的烛火格外的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