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门？原来这是个阵法。苏曦心中浮上一种不好的预感来。四周突然黑雾密布，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御司瑾，御司瑾……”苏曦着急的唤了他几声，却听不到他的回答，糟糕了。苏曦只好凭借着感觉，去对抗黑暗中的危险。

秦绮从黑暗中缓过神来，她没死，她居然没死。秦绮看着缩小的黑烟，惊讶的张大嘴巴，这里面她居然看到了几十个人影。其中有两个人被不断围困，一个持剑的男子和一位女子，她知道这两人就是逸王和王妃。可在逸王周围，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影，在苏曦周围，却始终只有一个人。

御司瑾武功极高，这些人再多，被他解决是迟早的事，可反观苏曦，就有了几分不对劲。她的匕首刚刚居然被黑袍人给震碎了，苏曦赤手空拳心中懊恼，她真该换把结实点的武器。

“苏曦，请多多指教。”落华的身形突然在黑雾中浮现，一道道刀法快如闪电，被苏曦以高难度的姿势一一躲过。苏曦身姿灵活，在黑雾中还能够勉强应对。

没了武器还这么强，秦绮的心中闪过一丝妒意，逸王妃出身不凡，又有启魏国国君和忘仙卜室之主撑腰。在她的面前，她秦绮永远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尤其是路上的那番羞辱。秦绮咬咬牙，既然你的哥哥姐姐不让我好过，我也不是吃素的，逸王殿下喜新厌旧，万一哪天他不要我了，我可就全无退路了。可若是，我当上了逸王妃……晴凉凤曦，怪不得我了。

“晴凉凤曦，去死吧！”落华怒喝一声，准备尽全力一击毙命，苏曦心中怯弱了几分，她根本看不到落华在哪里。

于此同时，御司瑾解决完了所有的黑影，他这边的黑雾也薄弱了几分。御司瑾朝着苏曦的方向跑去，就想黑雾中的人儿捞入怀里。

“噗呲——”

刀锋入肉，不带一点的武功内力，苏曦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而她的胸口，心脏被一剑刺穿。

“林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眼中，泛起压抑不住的水雾，锥心之痛，她以为前世体验过了一番，这一世不会再如此悲惨了。原来，原来只是她的痴心妄想。

黑雾渐渐散去，落华的面容在眼前变得清晰，又开始模糊起来。“晴凉凤曦，你终于，死在了我的手上。”落华收回剑，又是一道血花飞舞，苏曦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抽走了。

为，为什么……

她的目光，经过落华，最后落在了御司瑾的身上。御司瑾看着她，目光投向了怀里吓坏了的的秦绮，原来……原来真的是她苏曦自作多情……我以为，我以为你会来救我的。可是你，没有。

无泪丹再也无法压抑，那泪水夺眶而出，居然变成了刺眼的腥红色。

“我…我…恨……你……”苏曦用尽了最后的余力，血泪从脸颊滑落，滴落在衣服上，地上。她的身躯最终因无力站立而直直倒下，胸口的血洞宣告着死亡来临，血泊接踵而至。

至情真面失去了它的主人，与她断了羁绊，从那一张毫无血色的倾城容颜上掉落下来，她的双眼闭合，只能在她的脸上看到血红的泪痕。

只在苏曦倒下的那一瞬间，御司瑾的脸上才出现了惊慌失措的神色。

“曦儿！！！”

他发疯似的跑到了她的身边，却看着那一副娇躯在他的眼中变得惨白。血，她流了好多血，她曾对他说过。她服用了生血木，只要不是缺胳膊断腿，或者心脏受损，她是不会轻易死掉的。可是她却没说，若是被刺穿了心脏，她，会如何……

“曦儿，曦儿你醒醒，你别吓本王……曦儿，不要离开本王……”御司瑾去点她身上的穴位，为她止血，可是心口那一个血淋淋的大洞，他又能如何呢？

“哈哈哈……哈哈哈……晴凉凤曦，晴凉凤曦你终于死了，哈哈哈……”落华肆意的大笑起来，那个女人居然真的死了，而且还是死在自己的手上，她落华，也算此生无憾了！

“御司瑾，我曾经那么喜欢你，结果呢？你心系晴凉凤曦，是你，是你害死了她。你这个喜新厌旧的男人，你根本就不配，你根本就不配……都是你，我才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哈哈哈……我是护国公府，我是护国公府的千金……我是落华仙子……我有那么多的追求者，哈哈……我……我……”落华的声音突然哽咽了，“我为了你，毁了，一生都毁了。”她突然将怨毒的目光落在了秦绮身上，“女人，我要杀光所有在你身边的女人！”落华举起剑朝着秦绮而去，秦绮大惊失色，这个女人疯了。

御司瑾一剑掷出，刺穿了她的心脏。落华难以置信的回过头，看着他。

“瑾……瑾哥哥……你要杀我……你要……”

“是本王害了你，对不起。”御司瑾这话，不知是对落华，还是苏曦，或者二者都是吧。

“没关系的，瑾哥哥……我那么爱你，我不会生你的气……若是你要我这条命，你，你……拿去便是……”落华抽出了胸口的长剑，伴随着长剑落地声倒地。秦绮看着眼前的一幕，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她赢了，她才是最后的赢家！

逸王妃的位置，至高的荣耀，无上的权利，还有战神伴侣，这些，都是她的了。

秦绮得意惊喜的目光落在御司瑾的身上，见他将苏曦抱起，顿时不悦了几分。

“殿下，您这是……”

“回府。”御司瑾低沉着头，没有再去看她一眼，任凭苏曦的鲜血染红他的衣服，步履沉重。

曦儿，本王抱了你这么多次，可唯独这一次，最痛心。

“殿下，她已经……”秦绮欲言又止。

“如果可以，本王真希望，死掉的那个人，是你。”御司瑾顿了顿脚步，继续朝马车走去，鲜血滴落了一路，已经不知道是血，还是她流下的泪。

秦绮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心中就好似扎了一根刺，凭什么，她明明也喜欢他。凭什么只有晴凉凤曦才能够如他的眼，秦绮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落华的尸体，目露惊恐。她不要，她不要变成下一个落华，晴凉凤曦已经死了，没有人，没有人再来跟她争了！

才短短一刻，在那些滴落的鲜血中，有的地方凝结出了霜花，晶莹透亮，却在夏日的温度下，很快融化了。就仿佛，不曾出现过一样。

逸州，逸王府。

“啪！”晴凉凤清狠狠一个巴掌，打在了御司瑾的脸颊之上，全然不顾及他逸王的身份。

“凤清……”黎萧想上前去拉住她，被晴凉凤清甩开手反手又给了他一个巴掌。黎萧这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女人发起火来，六亲不认。“你打本世子做什么？”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黎萧被她这么一说，心中顿时没了底，小声嘀咕道：“那个女的本世子不是把她给打发了吗，怎么还生气……”

“好啊，这才刚赶走一个又来一个是吧？”晴凉凤清的目光落在秦绮的身上，吓得她一惊。

“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先退下吧。”御司瑾打发完秦绮，目光落在月满空的身上，“有没有办法……”

月满空摇了摇头。

御司瑾闻言，一拳打在她的床头，“曦儿，对不起，是本王错了，本王没有保护好你……”

“御司瑾，我晴凉凤清敬你是逸王，才放心将好姐妹托付与你。结果呢，你去接个人你给我接了具尸体回来？你没有能力保护她你就离她远远的，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她？三个月，她在御海国平安无事的度过了三个多月，你去找她，你给她带去了什么……都是你……你害死了凤曦……害死了红楼，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活着……都是因为你……”晴凉凤清哭得哽咽了，告诉她谁的死讯她都有可能会信，可告诉她晴凉凤曦死了，她绝对不会相信的，可偏偏，她的尸体就在她的面前。

凤曦，为什么？你对我说：勿念第一，待在晴凉。好不容易，我脱离了晴凉苦海，我追随你的步伐，可……可现在，我，我可能也要随你而去了。

晴凉凤清气急攻心，脸色一阵泛白，一口鲜血吐出来倒地了。

“凤清！”黎萧搀扶住她倒下的身影，第二次了，这是她第二次受了刺激昏倒。他好怕，她再也醒不过来。

依稀记得，那一年，逸王御司瑾请了全大陆最好的名医，在胡璃与聂思政的手中硬生生被打掉了半条命，逸王府的门外水泄不通。从夏至秋，再至冬，在冬季的最后一晚，她突然想起来一起看雪的承诺，醒了。

只记得微抬手指的一刹那，逸王府灯火通明。

“醒了！她醒了！快去通知王爷！”

是啊，她苏曦又回来了。苏曦嘴角浮现一抹苦笑，眼睛湿润了却疼的掉不出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