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卓逸几时瞧上盖玉啸,众人倒不知道,只是被她一问,立时想起,自从盖玉啸在草原上斩旗扬威,皇帝赏下宅子,古卓逸便时不时在盖玉啸四周出现,连那宅子都去过几次。
明彦君皱眉,向盖玉啸一望,轻哼道:“三哥倒是招人的很!”
这话听着,好大的醋味!
耶律辰等人好笑摇头,却无人接口,楚大小姐却道:“萧三哥是九哥的生死之交,又有那样的功夫在身,如今威震朝野,偏又生的这副模样儿,古大小姐倾心,也在情理之中!”
所有的人:“……”
丫头你能不能不添乱?
耶律辰:“……”
丫头你赞三哥的功夫就好,赞什么容貌?
盖玉啸抿唇,一时却不知道如何解释,闷了片刻,才低声道:“我不曾理她!”
平日的萧三郎,纵是不说话,只消他在场,便是气势十足,令人无法忽视,又几时如此刻,几个字说的如此气短?
明彦君瞪他一眼,心知错不在他,只能哼一声作罢。
耶律辰好笑道:“明郡主,三哥对不相干的人素来不甚留意,那古大小姐动了心思,他又如何知道?”
不止是闷葫芦,还是块木头!
楚大小姐低笑一声,向明彦君瞥去一眼。明郡主能打破这闷葫芦,让这块木头动情,也当真是不易!
耶律元迅听这么一会儿,渐渐理出头绪,点头道:“当初田大小姐费尽口舌,请钰王殿下在她大婚之日往功绩侯府饮宴,目的竟不在殿下,而是萧三公子!”
楚若烟摇头道:“此话虽然不错,可也不是全对,田佳宁此举,定的怕是一石二鸟之计!”
你才是鸟!
钰王殿下和萧三郎倒不以为意,立在旁边的阿江抬眸瞄她一眼。
什么词不好用?一箭双雕不成吗?被你一说,我们王爷成了鸟!
楚大小姐哪知道自己一句话有人不爱听了,径直说了下去:“今日我们一进园子,便见到万大小姐满场飞,活像一只刚出笼子的鸡,便知道,她必然要趁着这个时机,重新在这个圈子里露脸!”
明彦君本来绷着脸儿给萧三郎脸色瞧,听她此话,顿时想起今日万歆在众人面前那副作派,这描述还当真形象的很,不禁“噗”的一笑。
盖玉啸见她神色冷冷,不理不睬,本来担心吊胆,时时向她望去一眼,此刻见她展颜,心头顿时一松,也勾唇浅笑,轻移几步,悄悄伸手将她手掌握住,感觉到她手掌一挣,忙又握的紧些。
明彦君一挣不开,皱眉回头,正正对上他巴巴望来的眸子,顿时再绷不住脸色,轻叹一声,咬牙在他脑门狠戳一指,唇角却已是掩不去的笑意。
自从二人情定,虽说经范程一案已经人尽皆知,可是又有几时,他在人前会如此亲热?
屋子里的几人,正听楚大小姐说起今日之事,自不会留心那二人的小动作,耶律元迅点头道:“不错,今日我们刚进园子,那万大小姐便来给殿下见礼,若非萧三公子阻拦,怕少不了纠缠!”
在她之前,妖孽进过园子?
楚大小姐眯眼,向耶律辰一瞥。
接收到她杀人的眸光,耶律辰摸摸鼻子,轻叹道:“虽说知道今日宴无好宴,又哪知道那万大小姐如此迫不及待?”
贝妤听这么一会儿,突然笑道:“不想那万大小姐禁在府中大半年,倒是转了性子,若是往日,受了钰王殿下冷遇,岂不是要将气撒在楚妹妹头上?”
耶律元迅挑唇道:“若当真起了什么口角,后边的圈套,又如何进行?我想,她非但不会与若烟为难,怕还歇力示好吧?”
贝妤微微抿唇,含笑道:“元迅对那万大小姐倒是看的透彻!”
耶律元迅得她点名,才惊觉自己接了她的话,一时有些尴尬。
楚若烟向二人一笑,点头道:“她越是尽力巴结,我们越是起疑,又哪里理她?只是想不到,那位王二小姐当真是聪明的紧,小黑子说错一句话,她立时知道中了我们的圈套。”
“怎么?”耶律元迅连忙接口,借机摆脱尴尬。
楚若烟将之前给王亦微错传消息的事说一回,轻叹道:“原想将她骗去书房,若是萧三哥当真在书房里,纵不能将他们的圈套破掉,也给三哥一个警醒,可惜被她瞧穿!”
耶律辰皱眉道:“她既瞧穿,那小厮怕是危险!”
楚若烟想起来,立刻唤来韩立,问道:“如今小黑子在哪?”
韩立躬身道:“大小姐放心,小黑子听到传信,便逃了出府。小人已安排人送他去我们故里,这会儿怕早已出城了!”
明彦君不安道:“小黑子可是奴身?若是在籍的奴才,怕不妥当,再则,他逃了,可会连累他的家人?”
韩立又再回道:“回郡主,那小黑子是前几年逃荒来的寻常百姓,只有母子二人。是侯府的车子赶路,将他母亲撞死,万侯爷为息事宁人,才将他收在府中为奴,实则是平民的身份。”
“他在侯府为奴,怎么就肯听韩大哥使唤?”贝妤也大为不解。
韩立忙道:“贝县主折煞小人,‘大哥’二字实不敢当,县主唤小人韩立就是!”尽过礼数,答她的问话,“那日万侯爷没有顾自离去,也是恰好我们路过,那小黑子的母亲,是小人替他安葬!”
原来如此!
耶律辰叹道:“那样的人家,那孩子离开也好!”
楚若烟述完自个儿的事,向盖玉啸问道:“只是不知道,萧三哥放着艳福不享,怎么跑去后园里练武?”
盖玉啸皱眉道:“我没有练武!”
明彦君抿唇浅笑,拽拽他的手,低声道:“三哥,楚妹妹是想知道,那王大公子将你骗去书房,你如何脱身,怎么那里又换成万大公子?”
盖玉啸点头,一字字答道:“我与王大公子素来没有什么来往,也不过是勉强记得他是谁,他突然来与我说话,自然是存着什么心思!”
啧啧,旁人和你说话,就那几个字应付,明郡主问你,就这么长一句!
楚若烟听他停了口,扬眉道:“后来呢?”
盖玉啸微默,向明彦君不安的望去一眼。
明彦君本不甚在意,见他神色忐忑,立刻起疑,也跟着追问:“是啊,后来呢?”
“后……后来……”盖玉啸结舌。
“后来,那位王大公子给三哥下了迷香,自以为将他迷倒,便换古大小姐进去,三哥点了她的穴道脱身。”他的话没说出来,钰王殿下已很快的接口。wavv
盖玉啸连忙点头道:“是!是点了穴道!”
是吗?
明彦君见他目光有些躲闪,越发起疑,将他身子强转过来,仰头盯着他双眼,一字字道:“那万大公子是如何去了书房?三哥的衣裳和佩剑,又为何会留在那屋子里?”
要不要这么明察秋毫?
盖玉啸无措,求助的向耶律辰望去。
耶律辰道:“韩立见王二小姐不曾去书房,立时传话给阿江,本王得到阿江的传信,便请明世子代劳,将万大公子送去书房!”
明彦恩点头道:“嗯,王爷在前头周旋,我将万大公子带去书房,还不曾进去,萧三哥便已脱身出来!”
于是,他们就偷梁换柱,将万征放进书房里!
明彦君听明白,却没有忽略自己之前的问题,追问道:“那三哥的衣裳和佩剑为何留在书房?”
盖玉啸结结巴巴道:“我……我……一时忘记……”
忘记?佩剑倒罢了,衣裳穿在身上,怎么才会忘记?
楚大小姐托着下巴,瞧的有趣,插口笑道:“自然是古大小姐替萧三哥宽衣解带,对他上下其手,将衣裳剥掉,萧三哥才会不曾带走。”
宽衣解带就算了,什么叫上下其手?
盖玉啸立刻反驳道:“没!没有!”
“没有宽衣解带,还是没有上下其手?”楚大小姐未应,明郡主倒是追问一句。
盖玉啸被她二人一人一句逼的无法招架,只得道:“那迷香进屋子之前便已点上,我……我原已防备,只是……只是王大公子留的久些,竟……竟有些使不上气力……”
这么厉害?
楚若烟咋舌:“也就是说,古卓逸进去,萧三哥是当真无法抵抗?”
“自然是真的!”盖玉啸忙应。
如果那会儿有气力,又岂容她动手动脚?
只是话出口,见明彦君一眼横来,心里打鼓,声音越说越低,说不出的心虚。
原来,盖玉啸跟着王宜修前去书房,虽早已料到必有圈套,也闻出那香炉里的香有异,却没有料到那迷香会如此厉害,等到他惊觉气力渐失,想要离开,被王宜修一推,竟就摔倒。
王宜修见他被迷香迷倒,立刻换古卓逸进来。盖玉啸身不能动,只能任由古卓逸给他宽衣解带,自己摒住呼吸,暗暗凝聚气力,终于点晕古卓逸,拼力挣脱,自己冲出屋子,恰恰遇到带着万征赶来的明彦恩。
听他说完,旁人还不曾开口,耶律辰已摇头道:“不是迷香!”
同时楚大小姐也摇头道:“还另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