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草原到上京城,大约是大半日的路程,经过一小片山峦之后,就可遥遥望见上京城灰色雄伟的城廓。
而这片小小的山峦,也是这一路上唯一可以避开骄阳的地方。入山之后,前边传下旨意,整队原地歇息打尖。
楚若帆得到紫菱传话,趁这片刻混乱向后边而来,向楚若烟问道:“若烟,何事?”
楚若烟见前后没有外人,招手将他唤过,在耳边低语。
楚若帆微怔,略一沉吟,点头道:“此事交给三哥,你放心就是!”顾自离开。
各府的奴仆很快在路边支起棚子,摆下碗筷,将一早备好的汤水奉上。
楚若烟坐下饮几口茶,突然想起来,问道:“今儿一早回营,怎么没有瞧见公孙公子?”
依理,昨日她和耶律辰与公孙致同组,二人遇险,公孙致虽然身份尊贵,不宜涉险,回营之后也当见见才是。
紫菱摇头:“奴婢也不曾看到!”
楚若烟皱眉想想,起身往前边定远侯府的棚子而来。
卞红欣听她问起,抿唇偷笑,在她肩头轻推,戏道:“今儿姐姐回营,这心里眼里怕只有九殿下,怎么这会儿又想起公孙公子!”
楚若烟好笑道:“谢过恩很快就起身,又哪里有空?”
二人说笑一回,卞红欣才道:“昨日午后,营里新来一位公子,像是大邺人,点名要见公孙公子,随后被皇上一同请入御营。方才拔营的时候,我倒是瞧见,都跟着御驾呢!”
“哦!”楚若烟了然,对那新来的公子倒有几分好奇,问道:“是怎样的一位公子?”
心中暗暗猜测:大邺来的公子,又点名要见公孙致,难道是公孙家的另一位公子?
卞红欣侧头想一想,摇头道:“他的穿戴极为寻常,倒像是富庶一些的百姓,只是那举止气度不凡,当是大家的公子,旁的并瞧不出什么!”
举止气度不凡,自然有一定的身份,只是穿戴寻常,想来不是代表大邺而来。
楚若烟了然,也不再多问,正要回自己棚子里去,就听前边一阵纷乱。
二人出棚循声望去,但见人群纷嚷,并瞧不出什么。卞红欣忙唤人来问,下人回道:“不知是哪里惊了马,踹翻四皇子府里的棚子。”wavv
原来只是小事啊!
卞红欣略略失望,楚若烟却心中了然,在她肩头轻推,好笑道:“难不成你还想弄出什么事来?”向她辞过,仍回自己棚子里来。
如果她刚才看的不错,那边有楚若帆身边的两名长随。
等用过午膳,御驾启程,楚若烟想一会儿,向紫菱道:“等到回京,你记着使人往驿馆下帖子,说我明日拜望大邺特使!”
从见到公孙致的第一眼,她本就想向他谢过幼年公孙家的救命之恩,可是每次不是被人打断,就是突生意外,竟然始终没有说出口来。
紫菱会错了意,眨眨眼,凑到她身边问道:“小姐,你究竟是为了大邺特使,还是为了九殿下?”
若说昨日之前,她还不知道让自家小姐不屁捞的是谁,等到她和九殿下失踪一日一夜,还满脸红光的回来,就知道自家小姐盯上的,绝不是那位大邺特使了。
楚若烟在她脑门儿上一戳,嗔道:“让你去,你去就是,哪里有这许多话!”
紫菱“嘻”的一笑,缩着脖子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