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风尘泪似莲，闭月笑看梦未歇。

朝挽青丝，暮息树下，河畔细细语。

谷外的瀑布挂在山间，缕缕温热水汽在湖面徘徊不走，冬天的脚步在这里好似延迟了些，水流依旧，没有因为季节的变换而消失了身影。

离轩凝看着曾经离开的地方又要再次离开，不免有些伤感。“独孤燚，朴掌柜的还在玉壶镇吧，我想去看看。”

“好。”意外的应和得特别爽快，独孤燚自己倒是不以为意，这可吓坏了一旁的涯未绝，连一直没什么表情的云璘枫也挑了挑眉毛，表示诧异。

再怎么是木头，也得有燃烧的时候，不过火苗甚微。

“走了走了！”武左自己嘀咕嘀咕了几句，嚷嚷着走在前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上哪来的兰花香，多娇气的东西。

难怪独孤燚不把她当女子看！

山间小路，泉水叮咚，黄草地，枯叶树，又望见远处炊烟袅袅升起，方方格格。尽管冬季寒风萧瑟，但总的来说心情不错，离轩凝深吸一口气，再一次迈开了步伐。

“为什么玉壶镇上的住所有个逸言水榭，西沉独孤园中也有一个，有什么意义吗？”这次离轩凝问的是云璘枫，毕竟他是管家，可是回答她的却是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探寻的意味。

“因为老城主懒得改名字……其实是取不出其他的名字。”涯未绝最喜欢跟独孤凌杠对杠。

“哦，是这样……那……”离轩凝很难得跟他们聊起了天，明显涯未绝是那个最聊的来的。

其他的，安静、默默，还有一个臭着一张脸的人。

故地重游

玉壶镇依旧热闹，吆喝叫卖，车马人行，青石大道，交错街巷，棱棱角角。透绿的玉壶镇三个字，并不是那么熟悉，却想起了刚出谷时的情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被很多人瞧着，猜测着。没想到，再次回到这里，心情当然是变了，但人却还是喜欢评头论足。

不过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不引人注意也难！

“真漂亮！”一旁的男人刚刚发出感叹，就被自己的妻子揪住了耳朵，痛得呲牙咧嘴。

“那公子真俊，还有旁边那个也好看，怎么比女子还好看几分，我家那个死鬼就是不知道衣着打扮，每天那副死样子!”女人们也发着牢骚，忍不住再看了几眼，才拎着菜篮子赶着回家烧饭。

只是街边的任何一个小贩在接触到独孤燚冰冷的眼神之后，纷纷噤声了一下子，等一群人走过才重新招呼客人，但还是冷飕飕的感觉。

“独孤燚，你就不能表现得和善一点，好像所有人都跟你有仇似的。”离轩凝望了一眼旁边让气氛骤降的罪魁祸首。

“没有这个必要。”独孤燚总是说着冷冷的话，不知道的人，谁都不敢靠近。

“哦——那么就先去看看朴掌柜的吧，正好我有东西要拿。”这里却只有离轩凝真正知道关于他的身世，还有他并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离轩凝止住话题，专心脚下的路。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向着小小的门面当铺走去，武左和武右则已经被派去其他任务，叶世燕作为唯一一个‘外来身份’，静静地跟在他们后面，没有多说什么。

小小的当铺门口挂着红色的灯笼，许是要迎新年，或者祈求生意兴隆。在玉壶镇，本就自给自足的多，生活小有富余，来当铺的人不是外来人口，就是真的活不下去，变卖家当好糊口。有的被伤病所害，有的是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朴掌柜，还记得我吗？”离轩凝一进门，已经当朴掌柜是熟人了。

“生意不攀亲戚，不讲情面，银货两讫。”朴掌柜没有抬头，专心的看着账簿，一贯的生意语气。最近生意越来越难了，虽然只是副业。

“嗯哼。”独孤燚轻轻示意。

“不准随便冒充他人，否则情节严重者报官。”用力翻动着账本，小东西都值不了钱。

“朴掌柜。”独孤燚终于出声，朴掌柜也终于意识到了。

“城主！您为何出现在这里！”朴掌柜猛的抬起头，一脸的不敢置信。

“我现在才知道，朴掌柜对于生意是越来越尽职了。”独孤燚开这家当铺可不是以赚钱为目的。

“额——”朴掌柜一时无语，因为他们的城主竟然开始揶揄起了他。“见过两位堂主，。”

“进来北泠没有什么动静，大概事情城主也应该知晓，皇甫兰放弃域主的地位，域主交给了最近才回来的皇甫寒，大体上皇甫寒是个勤于政事，亲平爱民的域主，并没有异状，属于青孤城的境地也依旧不变，倒是皇甫兰行踪不明。”

“他在空之谷，还拜了师，猜的没错的话，他随后就会到。”独孤燚可不是很想知道皇甫兰的行踪，只刚好知道而已。

“主人！这里的宝贝还真多！刚才看掌柜一副难为的样子，还以为这里有多惨淡呢！”魑魅魍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玩儿起了朴掌柜家的宝贝，这可极坏了爱宝心切的朴掌柜。

“两位小祖宗，早就听闻你们的大名，你们就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听过武右讲过这两个必须远离的小鬼，朴掌柜现在终有体会。

“离丫头，你一来我就得遭殃！”朴掌柜赶紧夺下魑魅魍魉手中的镇店之宝，摔碎了可就要命了！

“哈哈哈——”第一次，离轩凝笑得有点肆无忌惮了，白净的脸上笑意甚浓，上扬的嘴角漂亮的弧度。站在一旁看这场闹剧的几个人纷纷看迷了眼，只是没有人敢明显表现，那边还有个反应最快的人已经冷下了脸。

“属下去后面吩咐一下，整理几个房间，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朴掌柜赶紧转移话题，顺便自己先逃出生天。

“叶世燕！”魑魅魍魉决定跟着他们的主人加入玉壶镇的灯会，但也不忘第一次来北泠的叶世燕，两个小鬼一人一边，带上叶世燕走，跟上离轩凝。

“绝、枫。”独孤燚见他们走远，立刻点名。

“知道了。”涯未绝是乐意，顺便逛逛灯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独孤燚在喊他时咬字有点重，难道是错觉。至于云璘枫，没有什么表情。

独孤燚，呵呵，这个样子谁都知道了，只有你自己不知道，我可是会趁火打劫的！皇甫兰摸了摸一旁血狐的白色皮毛，解去北泠的地位权利，就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值得信任，现在的只有逍遥陪着他了，而她算不算呢？

望着渐渐点起的街灯，新年将近，夜晚的玉壶镇也越来越热闹了。

叶世燕，南寺域主的弟弟，并无官职称号，他来这里目的绝非游山玩水消空闲。收到消息的独孤燚身在水榭，但顿时的沉静，想的是事情，或者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