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独立寒风，夜黑冷静多时，三人如约而至。

夜晚的风的确很凉，吹进死胡同还会发出恼人的声响，走夜路的人战战兢兢，赶紧加快脚步回去自己的家。

黑色的三个人影皆停在了屋顶的隐蔽处，很难被人看清。

“既然都到了，皇甫兰你就先把事情的真相讲清楚。”磁性中不失威严的语调，是独孤燚没错。

“真相？哼——你们是在耻笑我的无能，保护不了亲人吗？”萧言寒背过身，想要他相信看来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不管你相不相信，皇兄……我没有杀害母亲，国师也并非我所杀，事情的真相要从北泠的上一朝说起，它跟国师，也就是你的舅舅有关……”皇甫兰把八年前的事情经过和真相说了一遍，但却不包括皇甫兰自己差点丧命的那一部分。

“你说的是真的？”萧言寒不敢相信这一切是自己的舅舅和母亲造就的过错，那他这几年的恨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他原来恨的该是自己，他不能怪皇甫兰封锁消息，杀害生命，不管现在有怎样的其他目的，他只是想保住一个家而已。“你们之间的约定算是联手在夺某样东西，或者说是人。”

“这个你不用清楚，如果愿意的话，去东黎，根据情况，会有人告诉你怎么做。还有，皇甫兰，你自己的北泠你自己去管，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独孤燚说完他的话就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快速不见。独孤燚其实适合做生意，对于有利于自己的条件，总是会物尽其用。既然没有了离轩凝同北泠的交换的必要，自然不必插手北泠的事情。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回来……”

“我知道了，我也会去证实你说的事情，到时候你在东黎看见了我，就说明我相信了。”萧言寒打断皇甫兰的话，“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再呆一会儿……外面风凉——”没想到一向性格怪癖，下毒狠绝的萧言寒也有这副模样。

萧瑟一枝独盎然，无人怜惜谁人晓。

长眉的一次出游，碰上了一个无处寻医的妇人，长眉看她魂不守舍，但也不忘施舍一些银两、食物给街边的乞婆乞儿们，虽然对于他们只是一时的肚饱，但这里的人们都喜欢这个北泠主母，成轻轻。

“是否家中有病人？”从她身上问到了很浓的药味，却并非她所服用。

“师傅怎知道？”成轻轻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白衣老者。“师傅是——莫非是空之谷的长眉前辈。”成轻轻一直听闻谷中有位神医，只是瘴气遍布周围，方位也甚少人知晓，寻谷无果。“前辈，求求你，救救我家寒儿吧！医馆的大夫都说寒儿活不过十五岁，眼看就满十二岁了，难道就只剩三年的性命？”成轻轻抓住长眉，眼中满是急切与恳求。

长眉鲜少过问别人的家事，也没有俗世缠身，但见这女子生性善良，举手投足也是优雅柔美，长眉决定帮她。

“长眉师傅，寒儿就拜托您了！”不忍再看一眼，怕自己心软不舍，后悔自己的决定。成轻轻没有再回头，留下躺在床上的皇甫兰，十二岁的年纪身体却跟七八岁的孩子一般大小，惨白的小脸上，无助的眼神，只是留下了眼泪却知道，这已经是一个懂得很多人情世故的孩子。弱者，在权利与地位并具的皇族是注定要被吞噬的。

皇甫寒咬了咬牙，他真想就这么死掉！

三年，皇甫寒从一个病殃殃的药罐子变成一个懂医又会武的英俊少年，并没有像其他大夫说的，活不过十五岁。长眉见他好学又勤奋，自是倾囊相授。

只是跟皇甫寒提过很多次让他回北泠看看，他都没有回答，久而久之，长眉也就不再提起，但是有那么一天。

“师傅，寒儿想出去了。”皇甫寒终于自己提出了想法。

“你是要回去看你娘亲！”长眉是喜欢那成轻轻的善良与聪慧，希望她也家人幸福美满。

“不，我不会回去的，我要出去游历江湖。”皇甫寒并没有回去的打算。

“你真是冥顽不灵！哪个父母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难道你就觉得你娘亲把你交给我是为了让你怨她！”长眉很清楚皇甫寒的想法，他是在赌气，怨成轻轻，怨自己，甚至怨为什么要活下来。

“师傅，我去意已决。”皇甫寒认真的脸上，没有玩笑。

“好！我就成全你，我不会给你瘴气的解药，能出去是你命大，出不去我也不会再管你。现在是我把你赶出去，你不要跟别人说你是我的徒弟！”长眉就成全他，让他做一个真正的不孝子。

“谢师傅！徒儿这就走。”皇甫寒已经整理好包袱，拜别长眉。

哎——长眉又成了一个人……

没想到，离开十五年，再回来的时候，已经谁也见不到，那个我怨了那么久的母亲，并没有再怨，可是连她的坟也不知道在哪里！

本来是满满的恨，而现在的结果却是……该恨的那个人是自己——

萧言寒坐在屋顶，让风随意吹，很冷但却没有动的意思，真想要一切都是空白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