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危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突然冲进来的人按住了手，他诧异的抬眸看向秦牧寒，冷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都在这里，我不在这里去什么地方？”秦牧寒冷声开口，看着沈知危的模样，想到这人竟然因为多年前的事对他们动手，脸色阴沉如墨。

察觉他心思的沈知危一僵，抬手想要用药离开这里。

秦牧寒方才就猜出了沈知危擅长用药，紧扣着沈知危的手腕将人绑了起来，“如果随便乱动，我不会保证你接下来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这就是你不动手的人！”王猛听他说完，盯着沈知危呸了一声，“你觉得你是个人了，你不肯对秦家动手，可你听听人家说的是什么话？”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王猛，对于这个一定要杀死他们的人，秦牧寒心里更没有任何容忍。

抬手叫御林军将王猛带出去，他盯着沈知危的脸，直接问道，“你将我二姐藏到哪里去了？”

沈知危没开口，似乎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可他就是王家的客卿大夫，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秦二小姐的下落？他只是不想将自己知道的这些告诉秦牧寒，闭眼根本不去看秦牧寒这人的模样。

秦牧寒气得握拳，又担心不已，“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二姐跟你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别害她！”

“她没事。”沈知危低声开口，却没有说现在的秦二小姐在什么地方，更没有说他到底是为什么将秦二小姐带走，甚至为什么不对秦家在下杀手。

他不说，秦牧寒也不问。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秦牧寒却像是根本不在乎一般。

沈知危能闻到地上属于泥土的味道，带着一点潮湿，心里少有的放松，他竟然觉得现在的这样比起来以前都要好上太多了，应该早早就见秦牧寒一面。

他心里揣着自己的心思，完全没跟秦牧寒说话。

秦牧寒一把扯起来不说话的沈知危，脸色阴沉，“沈知危，你其实一直不知道吧，你家里的那个人之所以会死在军中，是因为他对一个女子用了强。”

他对一个女子动手了！

女子因为不敌他受辱，最后死在了军营的门前。

秦牧寒深吸了一口气对于从小就听过的这件事仿若是自己亲眼见过，他握紧了拳头，直接说道，“沈知危，错的一直都不是秦家的人，可秦家给你们承担了一切错，那个女子，也是秦家安置下来的。”

“我知道。”沈知危冷声开口，目光闪过一丝犹豫。

他盯着秦牧寒好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对我的母亲下了手吗？”

沈知危的声音平淡异常，似乎是在说一件跟他无关的事情，但沈知危眼睛之中的冷意却像是一把利刃，随时都要刺向身边靠近的任何人，一点温暖都没有。

秦牧寒不喜欢这样的人，又知道沈知危既然都开口了，他说不想知道也没用。

果然。

不等秦牧寒说话，沈知危低声开始解释起来这件事。

他从小听说的就是沈家有一个保卫边疆的人，那个人很了不起，是真的男人，他不会跟家里附近的那些人一样缩在家里，会在军中为了家国厮杀。

沈知危对那个人是崇拜的，甚至在知道那人死了，妻子没有孩子的时候自己跟父母说了过去给对方做儿子。

在对方的期盼下，他成了那个人的孩子。

他努力的让自己学习各种东西，却得知了那人是因为受了军法死在了军中，沈知危因此疯了一样大闹，闹过之后就去医馆给人做了学徒去学医术。

沈知危的天赋非常不错，学习了不久就已经有模有样了。

开始有人给他找各种的治疗事情，也开始接触到许多人，他甚至能够多知道军中的不少事情，还认识了一些从军中受伤回来的人，沈知危对这些人非常照顾。

他不受这些人的药钱，还回去帮这些人的忙。

一来二去跟这些人熟了，沈知危也就说到了自己的身世，以及自己的父亲，可军中回来的人不是这么说的，他们还告诉了沈知危那个受辱的人是谁，死在了什么地方。

沈知危根本不相信这件事，可他有想要为自己的父亲求证清白。

他给了自己一个游医的打算，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家里半年，他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坟墓，可他那时候钻了死胡同不管是怎么都不肯相信这件事。

因此他回去了，想要去见自己的母亲。

可他遇到的确是那个人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沈知危恶心的不行杀了这个人，他也因为这件事而被人抓了起来，明明向往的是在军中保家卫国，却活成了这个样子。

沈知危觉得自己可笑，却遇到了王猛。

王猛跟他说了很多东西，也让他觉得秦家并不是一个好人家，这种人家杀了无数的人，保家卫国也不过披着一层皮在折辱在边境的人，他要对秦家复仇，已经找到了能依靠的人。

他不记得自己怎么被王猛说动的，在记起来就已经跟在四皇子的身边。

医术不错的他去了不少的人家杀了不少的人，偶然被送到张家的时候知道了张家的张营跟秦子瑜之间订了亲，他没从张家离开，想的就是让秦子瑜给那个死在军营门前的人赔命。

沈知危苦涩一笑，低声道，“我对他动手了，却不自主的想到了那个死去的人，没有要了她的命，本想着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以后我也不会再皇城继续生活。”

“既然如此，你带走我二姐做什么？”秦牧寒皱眉盯着沈知危，脸色非常不好看。

这话里能够听出来沈知危跟秦家这一切不过是无妄之灾，一个钻了死脑筋的人，差一点毁掉了别人的一辈子。

他握紧了拳头，冷冷的看着沈知危。

沈知危深吸了一口气，倒是不介意秦牧寒的态度，“你二姐不是秦家的孩子，她是当年死去那女人的女儿，她在那女人死的时候两岁，母亲死了父亲不要，这才被送到了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