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年前的冬月居出了太阳，小鸟在树丛中发出欢愉的啁啾。

吴凤比往常提前一刻钟吃完早点，换了一双平底皮鞋，准备过一会就离家去上班。

到集团，她有一件重要的事。

因为她在集团工作，一直很顺利，看起来很有福气，可是现在集团资金链已经出了大问题，她接替阳光做这个董事长，有很多祸的陷阱在等待她。

她无所畏惧，就是要直面面对这些困难、陷阱、出现的祸……

现在集团最困难的事，下面一些职工工资拖欠，快两三个月了，集团总部的这些领导还一无所谓的姿态。

她来到集团，办公室主任朱美告诉她，今天早上通知了上所有的集团经理级别以上干部，安排深入实际的工作作风，这些领导会震动吧！”朱美一付对她会议要求不可思议的模样。

“朱美，这是去工作，而不是去制造一条新闻!我们集团下面职工每天都在一线，了解他们的生活实际情况，是正常的!”

朱美在一刹那间愣住了。她心想：你接替阳光是要让集团领导感受一线的辛苦吗？这些领导听你的吗？

朱美现在也不敢违抗朱美这个干董事长活儿的副总的指示，赶紧转身出去打电话。

过来开会的时候，曾友一路走，一路想：看来用老办法已经不能适应这位吴总的要求了。

作为蓬莱居集团副总，曾副多年来已经习惯于一安排传统的思路和传统的工作方法，而且前任大阳总和阳广对他的工作一直是很满意的。唉，他现在不会工作了！

昨天带那个和曾友来的南阳六中的教务处冯立主任……

吴凤就有一种不高兴的模样……

接二连三弄巧成拙！原来自视自己的一套是创造性工作，现在在吴凤这里却都成了画蛇添足。

曾友进会议室的时候，其他领导进了小会议室。

市场经营副总蒋云问曾友：“开什么会？”

集团干部会议开会前不知道会议内容，这安排情况大家之前遇得还不多。

至于副总下面的部门经理，现在市场部经理杨敏、工程部总工肖德恐怕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了——大家猜想：是不是集团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这安排事件通常都是先给副总这一级传达的。

曾友索性也故作神秘对蒋云笑了笑，说：“等一会吴总就来呀，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当吴凤进入小会议室时，也没坐，立在办公桌前说：“今天把各位找来，不说别的事，咱们一块去走一次工地现场一线怎么样？”

蒋云和会议室里的大家都互相瞪起了眼：去现场一线？

不过，大家在一刹那间也就明曾了过来，吴凤要解决校现在集团资金链运转不足，拖欠职工工资问题呢！

“各位这可不是小事啊！我们集团的一线职工，大部分人都要依靠这份工作养家糊口，就是大事!

我们集团机关里工资照发，我们根本上来改变自己的工作观念和工作作风……好了，今天们把会议搬到情人河湿地公园建设工地去开吧！”

大家没办法，一行人就相跟着步出了集团，而且不要大家坐小车，叫大家一起去挤公交车。

集团门口有一路公交车正好和情人河湿地公园方向。

此时正值早晨上部门的高峰，

公交站挤满了黑鸦鸦的人群，车还不见踪影。人群中有的伸长脖子向大街的南张望，有的焦急看腕上的手表。

蒋云等人也焦躁不安张望。

当一辆大轿车从远方驶来的时候，那些N多年没有挤过公交车的集团干部们如同看见了救星，脸上都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

可是，等车的人都争先恐后涌到了街道上，要挤公交车。

吴凤不言不语立在人行道，站在最后，尽管这个站的人都能上车，但人群还是进行了一番疯狂的拥挤，以便上去抢占座位。

等吴凤带着自己的干部上了车的时候，已经没有座位了。

吴凤用一只手抓住悬空的扶手杠，笑着告诉大家“就站一会好了。”

公交人太多，曾友和蒋云被挤到了一排座位中间，两条腿被许多条腿夹住纹丝不能移动。

汽车开动后，集团的干部们半趴半站，提醒大家，这个吴凤怕要在集团总部动刀子了。

……唉，这一切都太令人沮丧了。

人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胸口就象被什么堵塞了似的憋闷，甚至想无端端发火。

多么轻松！把这样严重的问题看成是“小事”！好吧，自己体验一下就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了！

保卫人员。她看了一眼曾友，生民咧开豁牙嘴笑了笑。

“快到八路口了！”市交通局长说。

“那咱们还得走回去两站，才能倒坐电车？”

蒋云满脸愧色，赶忙说：“阳董事长！她要为你的安全负责，今天无论如何再不要去挤电车了。她们市上的几个同志心里都很沉重。今天对她们的教育太深刻了！你尽管还没批评她们一句，但实际情况阳光的小车一直不远不近跟着刚才那辆四路现场一线。现在，生民已经让保卫人员用步话机把车调过来了。

吴凤只好说：“……这算是一次现场办公会。还要说什么吗？事实已经全说明了！我们集团现在面临的情况很严峻，这个问题如何尽快解决！但不要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而应改集团工作开始，集团有困难，不是职工的事，拖欠工资，干部也一样……

我们尖子塔需要更快的建设速度完工，进行招商引资；我们集团在蓬莱居小区的物业管理中，我们可以像居民业主提供高于银行的利率吸引资金；在集团现有的商业产业上有更好的市场宣传出售手段……

这些每一项工作都必须要大家加足马力大干，有挤公交车为生存奋斗的劲……”

吴凤做了简短的指示以后，集团大家知道蓬莱居必须再次拼搏，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做在功劳簿上吃老本了!

……

忙碌了一天，要下班之前，她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电话，接通却是老熟人——南阳十中的教育处主任董敏。

“吴凤，昨天我们派我们教务处冯主任找关系见到你，我们一直在教育局听说了蓬莱居集团支持教育的能人吴凤，我们十中还有人不敢相信是你这个当年的吴宿管呢！昨天冯主任证实，你就是我们当年的宿管员吴凤呀!我太高兴了……”

“董主任，我……”

“我现在也升级了，是我们南阳十中的副校长。”董敏兴奋着。

“嗯，董校长……”

“是呀，现在我也要叫你吴总了……”

南阳十中，在她的脑海中刻骨铭心。

当初她进入南阳十中，就是这所学校出来一个祸事的时候。

当时，南阳十中有一名女教师同时和两个高中男孩师生恋，发生了命案，接着，这所学校前任校长贪污被查出，判刑……

接连出了两件大事，让南阳十中老牌高中的高考成绩、社会声誉、生源质量直线下滑。

不过，她第一眼是喜欢南阳十中的。

南阳十中里面，枝繁叶茂校园道路的里面，绕过一个环形喷泉小花园，就是篮球场和一栋气派白墙蓝尖瓦顶的风格教学大楼。还有综合楼、图书馆、体育馆和最后面的宿舍楼。所有的楼全部是白墙兰尖瓦顶。

南阳十中建筑风格有外国因素，不是国内常模仿的哥特式建筑、而是比较少见的前苏联建筑模式。也足见这所学校有这厚重的历史文化背景。

她进入南阳十中，刚好换了新校长周文明。

周校长来之前，宿舍里有四名打扫公共区域卫生的阿姨，宿舍内部学生自己打扫，宿舍区的管理是交给物管管理。

十中的宿舍卫生糟糕、寝室里有抽烟、喝酒、晚上熄灯后吵闹……

周校长不满意学校德育口的副校长王建和德育主任董敏……马上要求之前分管的物管人员撤出宿舍管理，决定对外招聘两名校聘的专职宿管员，吴凤就是其中一员。

南阳十中校聘的宿管员，没有编制，她也不需要编制。一个她当时离婚，一无所有在南阳城目前生活生存状况的机会。

来到南阳中学报道，也见到另一名男宿管黄斌。两人以后要轮班交接工作，黄斌原来是一所乡村中学的数学老师，为了孩子进城读书，也到南阳中学当了一名外聘宿管员。

德育处主任董敏看上去雷厉风行。

董主任给他们交代宿舍一天从早到晚具体工作、宿舍开关门时间、住校生的十条高压线，违规处理的细则……

吴凤按照学校的规定，人性化管好这些未成年高中生，她相信自己没问题。

她住在女生宿舍一楼厕所位置改成的值班室。

现在看，一楼厕所位置下面是化粪池，细菌多，她带着女儿花花朱那里不合适

可是，对于当时无家可归的她和女儿来说，是安家之所。

幸好那个时候国家没有什么传染病，住在最下面的厕所位置，不就是住在别人拉屎拉尿的下面吗？虽然没有被病菌感染，但是想想都恶心。

不过，这个一楼厕所处的位置，层高达到了五米多。但是里面的值班室，层高却只有两米七左右。

也就是说，在一楼厕所位置到二楼的厕所之空间，还有一层有门的隔空层。

一楼原厕所位置就从来没有当成厕所，一直是空起的，地上和墙上贴有瓷砖，里面还有一个带防盗窗的窗户。

外面就是隔着一条小路的居民宿舍区。阳光可以照射进来，外面还几颗高大的大树，绿意盎然。

……

吴凤这种出生的人怎么会嫌弃这里呢，那样一个厕所改成的值班室，有水有电，学校说不准做饭，空了熬点粥和烧开水差不多。

彻彻底底打扫干净，带着女儿倩倩在南阳十中上班。

吃饭时间，可以在食堂打了饭菜拿回来和倩倩一起吃。

不要在高峰期，让学校领导，老师少看见她带着女儿一起上班。

早上生活老师打扫公共区域卫生，她认认真真检查每个寝室卫生，和黄斌老师商量，制定了南阳十中寝室卫生检查的标准，每天卫生检查不过关的，做好记录，中午住校生回来手把手教他们打扫、收拾、物品摆放……

学生卫生屡教不改的，请示德育处，请董主任在班主任会议上告诉班主任，卫生依然不合格的寝室，宿管老师到班上提人停课回宿舍打扫……

不这样搞，寝室卫生上不去……她们专职宿管员就失职。

她归纳出学生宿舍管理重点是安全、纪律、卫生三大块，围绕着三大块，必须抓好。

每天都有那么多事情，必须兢兢业业，认认真真去做。

……

有一次遇到周校长，她本想打个招呼就想走，没料，周校长说:“

你们宿管老师也很重要，那么多住校生，晚上这些住校生的安全、人员核查、住校生半夜生病这些安全重担就压在你们身上。

你和黄老师说代表学校管理，要大胆、还要有方法、更要有责任心啊！”

“好的，周校，谢谢您指导！”

其实这份工作晚上值班最辛苦，最难管的是男生。

住校生晚自习回来点名、核查、回到宿舍吵闹的要提醒、串寝室的要回位。

男住校生有打牌、躲在厕所抽烟、居然还有打架的……

她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进入这些小男生的寝室，就当他们的妈妈辈。

晚上吵闹的，叫出来到楼下足球场跑十圈；

打牌的没收，写八百字检查交上来；

晚上打架的，情况非常严重，已经违反校规，当天给家长联系，安全第一，把孩子接走。

汇报董主任，该停宿停宿，该清退清退……

学生半夜生病送医院，不算多。

住校生晚上有什么事找她，每天晚上要忙碌到一两点，三四点……

学生们都叫她吴老师。

忙得充实，为学生住校生教育付出心血和精力，她也想当一名好老师。

……

想着这些，她对南阳十中充满感情，温暖回应，“董校长，您说!”

“是呀!吴凤，我亲爱的吴总，我的好姐妹，我们南阳十中现在有一个大困境，需要你们蓬莱居集团的帮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