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眸子望着远方,白泽将手中的玩具丢到一边,那是个有些破旧的魔方,白泽已经玩腻了。
“他来了。”
“我知道,我说过他一定会来。”
雨倪捧着一本书在看,是一本高中的数学教材,没啥意思,她却看得津津有味。
白泽不明白雨倪为什么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她看一遍,全部记住了,但却不理解,也不觉得有什么意思。
雨倪却老神在在的,一边喝茶一边说道:“这是他当年最拿手的科目。”
当然要说雨倪能不能看懂,那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就算变厉害了,雨倪的脑子还是那样,能看懂才有鬼了。
白泽坐在护栏上,风吹着,也不觉得冷,她现在很迷糊。
季成一直认为这一切是白泽安排的,但是事实上,有关季成的事,白泽确实做了计划,最终采用的却和她无关。
现在秋宝做的一切,都是雨倪安排的。
雨倪没有知天下,但她足够了解季成,比世间任何一个人都了解季成。
她的了解超越了拥有知天下的白泽,季成现在所作的一切,白泽都是没有料到的。
知天下,也有出错的时候。
白泽到现在都很诧异,她明明注意了季成很久,有事没事就使用能力往那边看一眼,结果雨倪却告诉自己,“你还是不了解他”。
白泽本来只当这是一句笑话。
可事实证明,她真的不够了解季成。
在白泽看来,季成是一个冷静且理智的人,就算在最恶劣的环境下季成也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他对一切都看得很清楚。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这样一个即使在白泽眼中都拥有大智慧的人,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做出了最离谱,错得最夸张的选择。
现在的季成和白泽印象里的季成完全相反,不理智,矛盾。
这就是所谓的信念吗?
可笑、荒诞。
不可理喻。
可这些话白泽只敢憋在心里烂在肚子里,她不敢说出来的。
白泽自认为雨倪是她最好的姐妹,是无话不谈的闺蜜,她们之间互相什么都能说,唯独不能说季成半个不字。
现在回想起来,白泽都觉得后怕,就在之前她回魔界时,雨倪得知了她对季成出手,还知道了白泽差点杀死季成的事。
那一次,白泽差点死,如果不是魔皇出手阻拦,恐怕这世上再没有白泽这个人了。
那一次,白泽才真正明白自己爷爷和其他魔王口中那句“她就是个疯子”是什么意思。
不过在白泽答应雨倪不再对季成出手并且会将有关他的事全权交付雨倪之后,俩人又和好了。
恶魔的价值观,常人真的很难去理解。
雨倪这会很满意,她突然开口说道:“对了,白,你说的那个天赋很可怕的女人,需不需要我去帮你干掉她。”
白泽一惊,听到这话身子一仰差点摔到楼下去,她连忙阻止:“别,不要,不能冲动!”
雨倪无语的看着她:“这么大人了,稳重一点好不好。”
“她真的有这么厉害么?”
“有!”白泽肯定到,“没有阶无法保证一定能杀死她,如果杀不死她,死的就一定是自己。”
雨倪撅着嘴不满道:“我也不可以吗?”白泽这话听起来对自己很不信任,明明我很厉害的。
白泽怎么会不清楚雨倪的实力,可是她不敢让雨倪冒这个险,雨倪如果死了,对恶魔的新生代是巨大的损失。
“或许可以,但还是太危险了,我们不能冒这个险。”白泽深吸一口气,她一想到那个天赋就觉得可怕,“和能力技巧无关,那完全就是犯规的东西,杀她的唯一方式就是纯粹的力量碾压。”
白泽和季成一样,一直认为天底下所有的战斗,除去等级碾压的,其他无非都是信息的对拼。
知道的越多,应付的办法就越多。
就像是玩石头剪子布。
季成能赢,因为他足够聪明,看得到的东西多,能从对方微小的动作中读出信息。
白泽总是能赢,因为她提前一步就知道对方出什么。
但是肖乖寿不一样,她比白泽更可怕,她是规则外的,依然是石头剪子布,肖乖寿是后出的那一个。
哪怕你突然变招,她也能跟着变,你十次百次,她就是十一次,一百零一次,总是就压一头,只胜一手。
甚至于因为这个天赋的存在,肖乖寿成了这个世上白泽知天下唯一无法看到的人。
肖乖寿的天赋,白泽称之为“必胜的石头剪子布”。
没有p的办法,真正的,同阶无敌的存在。
这样的人,白泽怎么敢去硬碰硬。
安全区外,季成走在路上,手上拿着的是一份手绘的地图。
虽然是手绘的,但是十分精准,这是边界的人给的。
各个大的地标的标的很清楚,哪里是危险的,哪里大概率安全,都有标注,当然很多机密的资源点,驻点,上面并没有。
离得最近的恶魔据点只需要一天就能到,但是那一个相对来说规模比较大,传送阵的使用需要一定时间,季成没法偷偷的就离开,所以他只能强闯。
这样一来,季成能选的就只有相对远的一个据点,根据季成的脚程来算,算上休息时间,过去大概得有一周,缩减睡眠时间也得五天。
但是也只能是那边了。
季成收起地图,开始往那边走去。
恶魔的地界,进去容易,出去难。
沿着过去修建的道路走着,一路上很安静,只听得到风吹草动的声音。
天气寒冷,无人管理疯长的野草也是大片大片的枯黄,从沙沙声中听得到些许干燥。
无人的路人,显得有些凄凉,十年前,这里大概也是车来车往吧。
路边或许还有徒步旅行的人,站在一边期望能有个顺风车载自己一层。
可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路边还有车,车漆斑驳,也锈迹斑斑,安全区外,俨然是一副末日来临的景象。
就像过去的末世题材电影游戏一样。
荒凉,毫无希望。
就连活着,都是一种奢求。
每一个人都只顾着自己,为此,他们可以伤害任何人。
隐藏在破旧的车后,杂草之中,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死死地盯着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