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早离了,何必拖到现在,朱姿合理怀疑何曼婷的动机,“苦肉计?”
“换做以前,你温柔体贴大方,总裁的心还可能留在你身上,今时不同以往,陆总心里有了微时,你还是省省你的力气。”
朱姿想,何曼婷手里最后一个把柄是帅帅,不过这么多年,陆总对儿子并不上心,这最后的把柄实则无足轻重,陆总才三十岁,想要孩子的话,随时可以和微时生一个。
何曼婷摇头笑,“你错了,就算我温柔体贴地对勘深,他也不会爱我,知道为什么吗?”
她猜朱姿不知道,任何人都不知道,这关于陆勘深为人夫为人父的尊严,她错身走开,没有言语。
朱姿感到奇怪,没有多想,理了理衣着,穿越内厅繁华畅言的人群。
陆勘深在和人聊今年中国股票市场的走向,朱姿没有妄言打断,默默在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等陆勘深聊完才端起酒杯,敬他,“陆总,新年快乐。祝新的一年,集团研发的桑格利能够大红大紫,一举拿下国内外成就奖项,创造陆氏集团科研的新纪录。”
“谢谢。”陆勘深心情不错,这恭维的话没人不喜欢,桑格利是今年首要的任务,压在陆勘深心上,押着陆氏集团数万员工的心血,陆氏能不能迈上一个崭新的台阶,全看今年桑格利的成与败。
必须成功,已无路可退也无需退。陆勘深势在必得,和朱姿喝了一杯,二人退到幕后。
朱姿说,“来的时候看到夫人,她仿佛变了人,说回国就和您离婚。”
她在试探何曼婷的话是否真实,在等陆勘深一个态度。
大多数男人,心里可以同时装着旧爱和新欢,他们拥抱新欢的同时,不会忘记旧人。
陆勘深的情况已经不属于多情与否、滥情与否、这事关他自身的利益和陆氏的前途。
如若他选择新欢,势必引起轩然大波,世间的舆论好比杀人于无形的利刃,她想,陆勘深之所以到现在没和何曼婷离婚,也是考虑到这一点。
他会和何曼婷离婚吗?即便何曼婷愿意,不见得陆勘深答应。
爱有很多种形势,偷偷摸摸,一辈子不上台面,照样可以爱的酣畅。
站在陆勘深的角度,朱姿不希望他离婚,站在于微时的角度,她又希望陆勘深离婚,给微时一个确切的未来和足够的安全感,这丫头太没存在感了,她需要得到认同,一个身份上的认同。
其实从一开始,踏出那一步开始,陆勘深就想到了最终的结局。
和于微时一刀两断,回归家庭,扮演好虚伪的好丈夫好父亲好儿子的角色。
而和于微时在一起的时间愈长,他愈厌恶假装、厌恶扮演,没人不渴望做自己,在于微时身边,陆勘深只是陆勘深,是个男人,是肉体凡胎、有情有欲、有喜有哀,他不用刻意表演什么,因为他对于微时的喜欢发自内心,那些疼宠哄,他愿意。是真实的陆勘深愿意去做的事。
他已完成前半生每个年龄段必达成的使命,他陆勘深没辜负过谁,往后余生,哪怕一无所有,前途尽毁,他不愿辜负自己!只要于微时肯回头,他陆勘深就肯娶!一生一世的承诺,他早想给了。
“离婚协议,半年前就拟好了的,回国后,你负责交给何曼婷,她会签。”陆勘深边饮酒边道。
其风轻云淡的口吻吓到朱姿了,“陆总,您还真打算离婚?我以为您的离婚协议书是拟出来恐吓何曼婷的……”
“不是。”陆勘深极其干脆地道,“离婚后,我需要一段时间的过渡期,等大众媒体逐渐淡忘我的感情事,等于微时从美国回来,我会迎娶她。如果她介意我没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那么你们要多担待一下,可能婚礼过后,公司上下要忙碌很长的时间。”
朱姿一脸惊恐,很快又恢复,她知道,陆勘深不是突然做出的这个决定,他定然思忖得久,其中的利益关联掂量的比谁都清,不需任何站在圣者角度的指点,他要做的事也没人拦得下。只希望这会是一个对的选择,微时能透过他的选择逐渐好转,逐渐代入新身份,若非成为贤内助,也绝不是累赘。
“五天后,是桑格利面对全球上市的日子,将会是我人生中第二个无比重要的时刻,两次,我都希望于微时站在我的身边,陪我共同目睹荣耀傍身,陪我欢呼呐喊,我多希望她在。”或许于微时不知道,陆勘深拼了命的要成功,要扩展市场,不光为他自己,为团队和家人,还为了给于微时一个更加璀璨光明的未来,他把对她无尽的思念和爱倾注在工作中,远在美国的她看得见吗?
陆勘深闭了闭眼,不能再喝,有些迷醉。天知道,他最想让于微时看见他的成功,天知道,他多么思念这该死的女人,多么想她,想她的香气、笑容和红唇……
左小安披头散发地离开宴会,逃回酒店,路上手机震不停,任乐城打来的,她没敢接。
让出租车司机快点再快点,进入套间第一时间卸妆换衣服,上网咨询律师。
然律师给不出办法,事情已经酿成,走法律途径不如实际地解决,何况对方是有钱有势的老总,难。
于是她思忖一堆说辞,准备打电话向家人解释,她有两张手机卡,一**作用,一张和熟人联络用,单卡单待的手机,只装了工作用的卡,咬牙跟鼓起做人小三的勇气,把卡换上,来自七大姑八大姨的三百多通未接来电跃于眼前,解释的力量顿被剥光,吓得扔掉手机。
即便她有嘴解释,这么多人,还能一个个地解释吗?解释不清。事态正如想象般严重。
被掷在地上的手机,忽然抖动起来,左小安看向墙上白色的时钟,晚间十二点,中国即白天,忐忑中摸过手机,来电人——妈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