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微时脸色微变,现在她在不在陆家的户口本上还是未知,如果陆家把她迁出了户口,她又是孤儿了。
“不在身上吗?”
点头,聂晨无所谓地笑,“没关系,在欧美其他地方,没户口本照样可以结婚,我们可以请神父为我们作证,只是拿不到结婚证,夫妻身份只在当地合法有效。”
“我愿意。”她非常积极的道,“我们去找神父作证婚人吧,聂晨,我想跟你结婚。”
过正常人的生活,结婚生子,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聂晨笑着亲吻于微时的眼睛,“好啊,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带你去拉斯维加斯的教堂申请结婚。”
她伸出胳膊,甜甜地笑容扩散,“是不是我要什么你都给?”
“把命给你都愿意。”聂晨甜蜜回应,圈着人儿,在阳光和煦的早晨舞了一支。
于微时爱跳舞,聂晨知道,因此推荐她去瑞士有名的舞蹈机构学习舞种。
她以前跳过华尔兹,只会跳华尔兹,这么多年过去,忘得七七八八了,主旋律的舞步隐约记得一些。
大学,于微时加入舞蹈社团,因为底子不错加上天资聪慧、勤奋好学,被社员们推举成为副社长。
和聂晨就是在各社团交洽的活动中认识的,聂晨是新闻部的正社长,学校的广播和大字报皆由他们社完成。
聂晨希望她延续以前断掉的梦想,于微时没有拒绝,她答应过吴医生要找到兴趣爱好,不做一张空白纸。
早上出门,聂晨开车顺便把于微时捎到机构,她今天穿了半身的棕红裙和白T,长发扎成马尾,素净的小脸不施粉黛,白中透红,青春靓丽,宛如少女。
聂晨依依不舍的盯着心上人,怕被别人夺走,贪婪的回忆起大学的岁月。
那时候于微时也扎着马尾辫,穿漂亮的裙子,摇头晃脑地拽着他胳膊撒娇。
“下班来接你。”叮嘱过后不忘道,“若有人找你搭话,不许理。”
他感到深深的危机感,毕竟他的女朋友美若天仙!
于微时哀怨地瞪他一眼,跑进机构,今天教拉丁舞,老师是美国洛杉矶人。
于微时第一次来这种机构的舞蹈教室,不得不说,交钱的教室就是豪华,四面被全身镜环绕,连房顶都是镜子,练舞的瑜伽垫、瑜伽球、拉韧带的拉杆、还有拉丁舞即将用到的男性舞伴。
来学舞的大多是女性,这是个女性学舞的专业机构,男伴大多是机构聘来做兼职的大学生。
教室有老学员也有新学员,今天新来的是于微时和一位叫Lisa的同学,老师简单地向大家介绍一下她们,把她们安排在顶后的位置,让她们跟着模仿老学员的动作,但课程落下太多,半节课下来,于微时和Lisa什么也没学会,金发碧眼的Lisa非常健谈,国外人画风开放,和于微时聊了一个上午,于微时甚至知道了Lisa谈过几个男朋友,和上一任是因为Lisa劈腿而分手的。
到下午,老师讲解新的动作,Lisa依然在和于微时聊天,她根本没有回应Lisa,可有的人,不用对方给回应都能津津有味的自说其话。所以到老师给每个人分配舞伴时,于微时都还不知道拉丁舞的具体跳法。
Lisa则迅速勾搭上帅帅的舞伴小哥,两人你侬我侬,打得火热。
于微时看了看老师塞过来的自己的舞伴,比Lisa的舞伴还帅些,肤白鼻挺,嘴唇薄且红润,一米八八的高个,于微时一米七的身高在女孩子中不算矮,还得踮起脚尖,才勉强够上舞伴的肩膀。
老师让大家自由练习刚才学过的舞蹈动作,一定要双方配合好,其他人都动起来,笑眯眯的Lisa也和舞伴扭起了身子,整间舞蹈教室,只剩下于微时和一米八八的超高个舞伴没有动弹。
于微时好尴尬,怕被老师发现一天没学东西,光偷懒了,勉勉强强的甩了甩胳膊,晃晃腿。
高个舞伴好奇的瞅着她,见那随意的动作,噗嗤笑出声,被长刘海遮盖的宝蓝色眼睛在午后三点的阳光下,奎亮如蓝色宝石,“美丽的女士,您不会跳?”
“我新来的。”于微时为自己辩解,“不会不是很正常?”
那名舞伴低低地笑,明明知道是嘲笑,可那笑太温和,让人不忍心责怪。
“那边还有位新来的同学,跳的很好呢。”伸手指指Lisa。于微时顺他手指望去,有些咬牙切齿。
Lisa哪里是学舞的,分明是来谈情说爱,找人聊天,消遣时光的。富家子女的奢靡生活。
“我教你?”舞伴弓了腰,绅士地向于微时递出白瓤的手掌,眼睛笑着,帅气的脸庞顶多二十岁出头。食指指尖一抹水彩残留,是学画画的,难怪身形高大却文艺范十足,原来是艺术气息作祟。
于微时没把手给他,反而站直身子问,“学画画几年了?哪间学校的?”
舞伴闻言一怔,收回了手,”你知道我是学画画的?如何看出来的?”
于微时掰过他右手,摊开,指尖一抹淡蓝色水彩,“喏,证据。”
舞伴笑起来,看于微时的眼神略略吃惊,“女士,有水彩不能说明我学画画,万一是爱好呢?”
“不会,我认得一个室内设计师,他长期握画笔,你和他的气质非常相似。长期接触某件事物是会影响和改变一个人的。”
舞伴微点头,若有所思,没有水彩残留的左手伸向于微时,微微笑道,“女士,你的洞察力非常好,我是路易·弗兰克,你呢?”
“于微时。”
“于微时。”弗兰克皱皱眉头,不得其解,“有点奇怪的名字,但,我记住了。”
外国人不懂中国人名字的含义,这很正常,不过于微时最初也没弄懂名字中微时的含义。
据说这是谭嘉仪取得名字,谭嘉仪生前……不,是于毅龙进监狱前,谭嘉仪是一间高中的语文教师,文化造诣很高的一个人,附近邻居的小孩儿见了她都要喊上一声谭老师。
十三四岁读初二,某天下午上语文课,刚巧阴雨连绵的天散开乌云,微光从缝隙中透出,照到昏昏欲睡的她桌前,手里拿着的钢笔,笔尖被光照得剔透,顷刻睡意消散,周遭乱哄哄,白眼堆如山,她攥着笔在那束光上画画,画穿草裙的漂亮小姑娘跳舞。
微时,应该是危难时刻,照进来了一束可以画画的微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