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是前所未有的安定。手掌暖暖的,睁眼,聂晨依偎在她床头睡了。
手被聂晨的大掌紧紧包裹,温热的感觉由此而来,于微时望着彼此紧扣的手指,心跳加快。
目光顺势而上,睡着后的聂晨俊容安静,带着些许倦色,婴孩般天真无害。
仔细的看,不放过脸上每一个器官,每一根毛发。痴痴地瞧,是可奢不可得的梦。
三年的生日愿望,今天实现了。用空出的手,温柔仔细的抚摸,眼眶湿润,几度哽咽。
听到一声短暂的呜咽,聂晨从梦中惊醒,睁目看到于微时泪眼婆娑,顿时慌了手脚,“怎么啦?身体不适?”
以为她还在痛,毕竟流产不是小事,一块肉掉了出去,可以想象的痛!
“走,去看医生。”他说着,不顾自己还没洗漱,衣着凌乱,扑向前要抱于微时。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不疼了。你太紧张我了。”
聂晨一怔,伸手捏了捏于微时的鼻子,“笨蛋,不紧张你要紧张谁。”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这一幕三年前上演过,似曾相识。
那时候,聂晨还是愣头青,追女生和谈恋爱的套路老掉牙,于微时总借此嘲笑。
他就会捏住她鼻子,佯装生气地说,“笨蛋也敢笑话我。再笑,我可亲你了啊。”
于微时张嘴,呼好大一口气,“你来啊。我中午吃大蒜了。”
两人打打闹闹,不经意一天过去了,后来才明白,只有幸福的时光是短暂的。
于微时不在聂晨身边的三年,聂晨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虚虚的搂着,只是搂着,什么也不做,聂晨都感到好幸福。
他半悬在于微时身上,超近的距离,能够看清于微时脸上小小软软的绒毛。
三年了,他们第一次如此靠近,彼此的心跳声如鼓,快又响,悦耳动听。
于微时不经意就红了脸,聂晨盯着那粉嫩的脸颊,心里笑了,他喜欢看她脸红,从前她就爱脸红。
他心里无比清楚,脸红说明喜欢,说明在乎。微时是不是还爱他?
和路勘深在一起是形势所迫。她并没有对陆勘深有过一丝丝的心动,对吗?
“微时……”聂晨不想忍了,他忍了太久,很早之前就想回国,找于微时表明心意,重归于好。
可他心里始终有根炫紧绷,不混出一点名堂,没脸回国,要么衣锦还乡,要么永在外飘零。
头一年,一无所有的聂晨仅仅是个打工者,他有野心,没有背景和财力。
第二年,聂晨遇到威廉,成为AK集团的一名实习生,拿着微薄的工资,入不敷出。
第三年的上半年,一次机遇让聂晨得到威廉的信任和重视,升职加薪,用最短的时间走上人生巅峰。
他有了一小部分积蓄,可以选在那时回国,可回国等于放弃高薪资且前途无量的工作。
AK集团的市场主要在欧美,是美国排行前十的优秀企业,威廉既然看中聂晨,自然希望他留在美国总部发展,那时AK已进军中国市场,聂晨眼睁睁看威廉把中国市场交给威廉另一个看重的人做,只能在心里惋惜,他无法主动要求,和AK数万员工一样,他不过是寄生威廉身上的一只小可怜虫。
拼搏三年,失去也得到,最是无可奈何。人命中许多东西,自己无法主宰,无法强求。
唯一能做的只有不停地奔跑,尽全力离自己想要的近一些,再近一些,收入囊中,且永不放手。
聂晨喷吐着暧昧的气息,脖子往于微时耳边靠拢,已有些情不自禁。
三年前,他们的感情十分纯洁,接吻和牵手已是极限,不能给她安稳的未来前,聂晨是不会碰她的。
他一直想给她最好的,一直想保护她,不曾想,他捧在手心细心呵护的女人,轻易被别的男人毁了。
恨、自责,五味陈杂的情绪复杂交织,聂晨却不想再琢磨,按捺不住问,“微时,你还喜欢我吗?”
于微时昂起天鹅般欣长漂亮的颈子,杏目圆睁,眸中点点星光映衬着聂晨。
只有在看聂晨时,她眼中有希望,有向往,不再悲伤和彷徨。
喜不喜欢,不是问人,而要问心。
陆勘深从没问过,她喜不喜欢他。
陆勘深是聪明人,喜不喜欢不重要,留住人就什么都得到了。
他和聂晨不一样,聂晨从心底尊重、爱护她,不逼她做任何决定。一句简单的喜不喜欢都是随和温柔的口吻。仿佛就算她拒绝,他们也会是现在和平相处的状态。没有任何的压力。
回想和聂晨一起的每个瞬间,不长不短的岁月,满满地幸福和感动。
他给她从没有过的体验,给她安全,让她欢乐地大笑,无忧无虑的生活。
她想,喜欢聂晨很好,喜欢聂晨,她断轨的人生就恢复正常了,成为她曾经幻想的模样。
和聂晨相恋到大学毕业,共同走进婚姻的殿堂,生养儿女,幸福美满相伴终生。
她渴望这种正常的人生,太过渴望,主动伸长胳膊,搂聂晨的脖子,猫叫一般在他耳边说,“我喜欢你。很早以前,到很久以后。”意思是永远喜欢他,余生都喜欢他。
聂晨眨了眨眼,叫她重复,她害臊着不依,聂晨举过她双手,目光灼灼。
于微时趁其不注意,主动扬起身子,轻柔的一下,聂晨瞬间肯定了,这是真的。不是梦。
聂晨做了回大厨,中午烧了一桌子的菜,清淡口味,不油不辣,有助恢复于微时身体。
在御景龙湾,于微时天天吃李嫂做的饭菜,李嫂做菜的标准是陆勘深规定好的,从来不问她的口味,即便做了她爱吃的菜,口味上也差一点,因为陆勘深不许于微时进食过量的糖、盐、辣。
吃饭都没自由,想想,可悲可怜。
聂晨脱下围裙说,“以后你的三餐我包了,想吃什么,尽管说。没有我不会做的中餐。”
于微时甜甜一笑,夹了块面前碟子里的鱼肉,入口即化,没有一根鱼刺,聂晨提前处理好了的。
“除了味道淡了点,其他挺好的。”
聂晨挠挠头,也坐下,“你身体还没养好呢,以后再给你做香辣鱼、香辣蟹、你爱吃辣,我知道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