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后,清妃还是决定主动出击,趁风墨白现在忙于接待燕国太子一事,引他入局,于是写了一封密信给唐宗侯,一盘围绕着唐晚盈和风墨白的的大棋又开场了。
国相府里,唐宗侯正在和老夫人商议这清妃刚传来的密信。
“这清妃倒真是看得起自己,竟来信直接命令于我。”唐宗侯的语气明显夹杂着几分怒气,手里捏着清妃的密信,看着主位上坐着的老夫人。
老夫人也没想到清妃如此心急,她这是把国相府当走狗了啊,一个小小的清妃竟如此猖狂,他国相府若不是当初受尽白眼,被多方势力夹击,也不会慌不择路选择联系清妃。
清妃如今固然得宠,但太子背后的势力岂能小觑,即便老皇帝铁了心要废太子,恐怕都还要大费一番周折,如今国相府虽式微,但也没有到那被清妃当枪使的地步。
果然是那乡野村姑凭空上位的,没经过大家族的培养,之前还倒她有几分计谋没想到太子这几日就略施小计,她就坐不住了。
见唐宗侯如此气恼,老夫人扭着手里的佛珠,冷不丁的开了口:“我看这清妃实不是个好选择,就她这心性,恐怕日后会给国相府带来灭顶之灾呀。”
说着皆是清妃的错,其实也不过就是唐家这母子二人不敢轻易冒险罢了。
清妃来信,唐晚盈已到婚嫁的年纪,让唐宗侯给她寻个人家随意嫁了。
当然只是假意,借此让风墨白分心,不再紧盯着她,然后找人刺杀风墨白,只要他一死,一切就都结束了,到时候有她在后宫相助,小皇子必登大位。
先不说唐晚盈是他国相府的女儿,现在尚未及笄,何来的婚嫁年纪,况且现在随意找户人家,即便只是个计,但毕竟是他有求于他人,日后他国相府的女儿还有何价值?
再者唐晚盈和风墨白的关系,全京都都看在眼里,也就皇后信风墨白之言,相信他们只是朋友关系。
现在又有哪户人家敢冒着得罪堂堂太子的风险,上门求亲,退一万步说,就是有,他国相府如今的地位敢答应吗,这不是摆明了和风墨白作对吗?
最后那个刺杀风墨白,清妃简直是在痴心妄想,唐宗侯虽是一国国相,看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实际并没有掌握实权,不过就是个虚有其表的文官。
哪里来的那等本事能刺杀风墨白,一个不小心被人抓住把柄,整个国相府还怎么在京都立足。
思来想去,这清妃就是在胡乱指摘,整个计划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却丝毫没有考虑到他国相府的安危,唐宗侯怎能不气。
好在他还没有直接就昭告天下跟了清妃,还留了风墨白那条路,如今看来,倒是明智之举。
“母亲说的极是,儿子认为我们现在还是从晚盈入手,紧跟太子才是,母亲以为如何?”唐宗侯一向敬重老夫人,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老夫人倒是没有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要将宝压到唐晚盈这个孙女身上,看了看眼前的唐宗侯,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想当年,老国相在时,这国相府又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他这儿子虽一向孝顺,但这为官之道却是毫无天分。
接领国相府以来,不仅没有为国相府带来半分好处,还因他的处事得罪了不少大臣,一步一步,到如今这般还要靠着一个女儿在朝堂站稳脚步。
她已年迈,又何尝不想退居人后、颐养天年,但到底这儿子不争气,她一个老妇还要为国相府的未来操劳。
“此次之事,实为凶险,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你当真抉择好了吗?”老夫人自是知晓这是当前最好的办法,但未免日后唐宗侯责怪于她,还是开口问了。
唐宗侯又怎么不知道老夫人的想法,这些年来,老夫人为国相府上下操劳,杨氏恃宠而骄,陈氏全不理事,他在这官场也混得尴尬,眼看着,老夫人的面容越来越苍老。
他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如今老夫人此举怕是准备要放手了,这国相府日后该何去何从啊,唐宗侯忽然心里就迷茫了,但不愿让老夫人担心,还是坚定的点点头:
“儿子想好了,誓死追随太子殿下。”
老夫人这一发问,倒还真给风墨白添了一大助力,此时的唐宗侯已经满心将唐晚盈当成了未来太子妃,而这太子身为他的女婿,他也自是要全心全意追随的。
若是清妃知道,她焦急之际做出的决定,就这样生生将唐宗侯推到了太子风墨白的那一边,恐怕不等反噬身亡,没被气死就算命大了。
老夫人此时也颇有些震惊,她这儿子,好像哪里变了,以前也不是没让他自己抉择过重大的事宜,但他这眼里的光倒是第一次。
那种坚定,就好像突然间长大了不少,她隐隐竟有了一种这国相府就要走向辉煌的感觉。
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当真让老夫人对他这儿子刮目相看了,而唐晚盈和风墨白若不是这唐宗侯鼎力相助,恐怕也没那么容易终成眷属,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唐宗侯在老夫人那里呆了一会,想到自己才做的决定,就决定先去唐晚盈那里看看。
自从唐晚盈回了京都,他倒还真没有好好跟她谈谈,毕竟他也是她的父亲,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唐宗侯一直都知道唐晚盈住在偏院,但十几年却是从未踏足过,即便见唐晚盈,也是让下人去传,或者她主动来见,倒还真不知道这小院离得这般远。
大约一个时辰,才经过小潭,隐约看到了她的院子。
走近院子,唐宗侯就越发心惊,这哪里称得上是住所,别说她堂堂国相府的千金,就是这普通小姐也不至于这般穷酸。
他都快走进院子了,都没有见个下人禀报,院子里的落叶刚被扫过,但一眼望去,还是满目疮痍。
院外除了一口水井,一套简单的桌椅什么都没有,向唐晚盈的屋子看去。
那门已经旧的发黄,窗也就随意的用纸糊着,看上去就是个破旧的农庄,这也不能算是偏院,连国相府的杂物间都算不上。
以前也不是不知杨氏对两个女儿完全不同,溺爱唐晚惜却对唐晚盈极为苛刻,就连杨氏让唐晚盈住这偏院,他也一直以为这是杨氏对唐晚盈的教养方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