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柏搁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脸上的神色再无法平静,眉稍染着丝丝痛意。
虽然已经从外面的流言蜚语中得知了两人相爱的消息,但眼前相拥的身影还是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心,那是曾与他许诺一生的人啊。
江渝川似乎也察觉到了魏柏神色的异常,单手拥着丁子凌瘦弱的肩头,一脸真诚的开口道:“我替少曦感谢你特意来看她,过段时间我们就打算结婚了,希望到时候你能来喝我们的喜酒。”
“好。”带着丝丝沙哑的声音生硬的从魏柏的唇齿间挤了出来,等他再回过神时,人已经仓促的走出了病房,他满心苦涩,没有勇气再回头看一眼屋内魂牵梦绕的身影,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魏柏离开病房里,便只剩下了脉脉情深的两人,丁子凌难以置信的回望着江渝川深情款款的眸子,水眸中带着惊喜,“渝川,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她觉得自己的心被胀得满满的,那样的幸福仿佛即将喷薄而出一般。
“是,我要娶你,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江渝川语气轻柔,话语间是掩不住的深情,悠长的岁月仿佛都因为他唇角勾起的弧度而温柔了下来。
通过柳少曦此次车祸而受伤的事,让江渝川更加深刻的认识到了他对柳少曦保护的缺乏,结婚并不是为了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旁,但至少每日的朝夕相处能够让他安心,让他更好的保护心爱之人,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已经让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就到了丁子凌受伤痊愈出院的日子,一大早被江渝川安排来伺候丁子凌的人便满满的挤了一病房,有为她介绍珠宝首饰的人,有为她挑选礼服的人,还有专门的造型师来为她设计造型。
一室的琳琅满目让丁子凌眼花缭乱,这样的奢贵华丽是以往低入尘埃的她连想都不敢想的,可是如今都被她牢牢的握在手里。
丁子健唇角扬着明媚的弧度,余光扫到一身白色西装,逆光而来的江渝川,她的心跳如擂鼓,一张脸难得红彤彤的,却不知是因为心动,还是什么……
“渝川,”她轻柔的唤了一声,脚下的步子十分轻快,藕 臂熟捻的攀上了江渝川的手臂,“这些人一早就来了神秘兮兮的忙活着,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她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答案,可她仍旧希望江渝川亲口告诉她,果然男人不出所料的开口说:“少曦,我要娶你,我要将我们结婚的消息告诉全世界。”话音落下,他手臂一个用力便将丁子凌牢牢的抱在了臂弯里。
“渝川,别这样……”丁子凌努力的诠释着羞涩,心尖一凉,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柳少曦这个名字让她被幸福冲昏的头脑拉回了一丝理智,
江渝川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弧度,再次紧了紧手掌,说:“你只管做最幸福的人就好。”
话音落下,两人便以这样一副公主抱的姿态出现在了一众闪光灯的前面,接受着众人羡慕,仰望亦或是嫉恨的目光,丁子凌心中满满的都是高高在上的得意,她想,如果这一切不是以柳少曦的名号得来的话便更加完美了,可惜……
一场盛大的记者发布会将江渝川和柳少曦结婚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那让人钦羡的一对璧人顷刻之间便占据了所有娱乐头条,殊不知真正的女主角此刻却被孤零零的囚禁在华丽的堡垒当中,无处求生。
柳少曦坐在柔 软的大床上看着电视上轰动的发布会,只觉得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此刻早已土崩瓦解,眼里,心里,四肢百骸蔓延的皆是震惊和冰冷。
仿佛她的前生只是一场梦,皆是替叫做丁子凌的女人而活,然而不是啊,明明她才是电视上那个鲜活的存在,才是应该被江渝川呵护的那个,哪怕连丁子凌唇角的甜蜜都应该是她的。
更可笑的是,她还傻乎乎的为这个冒名顶替她的冒牌诚惶诚恐的担忧了这么久,掏心掏肺的筹划着想要自己这个半路冒出来的亲妹妹过得更好一点。
呵,柳少曦自嘲的轻笑一声,唇角蔓延着苦涩,神色复杂。
“咔哒”
一声轻响,打断了柳少曦的思绪,她微偏过头,就看到了冒名顶替她的丁子凌姿态傲然的出现在了门口。
她脚上踏着一双细高的高跟鞋,敲在地面上的轻响一声声狠狠的砸在了柳少曦的心上,丁子凌身上的每一处都蔓延着她的气息,哪怕是一颗首饰都是凭着她的喜好量身定做,可悲的是,唯有人是假的。
丁子凌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坐在床上的柳少曦,注意到电视里正在播放的内容之后,笑容便更加的灿烂了,“看来不用我再向你宣布这个喜讯了。”
她缓缓俯下身,妆容精致的脸直直的逼向了柳少曦苍白无光,却与她别无二致的脸庞,这样的悲嘁,她以往也有过很多次,但从此以后,只会属于无声消弥的柳少曦。
“看到了吗?奢侈的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慈祥的父爱,那些你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现在都是我的了,还有,你爱的江渝川!”丁子凌的神色里带上了蔑视,轻飘飘的说:“没有想到吧,仅仅是一张脸,对方便分辨不出你了呢。”
丁子凌得意的大笑着,微凉的指尖犹如一条毒蛇缓缓滑过柳少曦白嫩的脸颊,引得柳少曦心中一阵阵的恶心,“为什么!我是真的把你当做自己的妹妹来疼爱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此刻除了未被人发现的失望之外,她心中更多的是亲情被践踏的失望,明明他们之间是骨肉亲情,她还在为能够让父亲接纳这个妹妹而努力着,心中有这样的困惑,她便也问了出来,回应她的却是丁子凌狰狞的神色。
“你竟然会问我为什么,真是太可笑了。”丁子凌摆出一副明知故问的模样,笑意却不达眼底,伸出修剪得体的指甲掐住柳少曦瘦消的下巴,目光里仿佛瓒着毒,恶狠狠的说:
“当年我因为妈妈难产被抛弃时又有谁告诉过我原因,这么多年我们明明是同样的身份,却享受着截然不同的生活,又有谁告诉过我原因,你以为这么多年我遭受的痛苦和肮脏,又是你一句轻飘飘的照顾就能一笔勾销的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丁子凌说完,用力的将柳少曦甩在了床上,伸手拍了拍掌心不存在的灰尘,满目嫌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