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摇晃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皱起眉头。
这个声音,不陌生。
于是我迟疑了。
我的迟钝,让翟原澈嘴角上扬,他补充道:“记性不错,看来,还记着这个瓶子里装着什么东西。”
我咬紧嘴唇,如果不是因为那一晚的胃痛,我也不会知道里边是什么。
“我不想知道。”
我面无表情的一句话,让原本嘴角上扬的翟原澈神色变冷。
他瞪了我一眼,缓步走来。
“怎么,那一晚你可是很享受的。”
我脸色一红,咬紧牙关,却不敢和他那一双带着质问和热情的眼睛对视。
“魔鬼。”
是的,翟原澈在我的心里,就是魔鬼。
魔鬼一样的出现,然后说一不二的让我顺从他的脚步。
似乎我的生活,我的一切,都不能够由我自己做主,而是要由着他。
“是啊,我是魔鬼,那么你呢?”
他步步紧逼,把我挤到了床的边缘。
我不回答,只是用一双眼睛,注视着他。
他纤长的睫毛,被灯光映衬出来一片投影,遮着那被碎发遮掩了一小部分的眼睛,看起来有神秘的意味。
“我是魔鬼,那么你这个总是去报复男人的女人,是不是算的上,是罗刹呢?”
我依旧不回答,只是身体继续往后靠。
可已经到了床的边缘,我的目光注视着他手里的那个胃药瓶子,眼里闪过愤恨的情绪。
可能是被我这样的眼神看着心烦吧,翟原澈冷哼一声,贴近我的脸,暧.昧道:“罗刹和魔鬼,是不是本身就算的上是天生一对呢?”
“翟原澈!”
我双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仿佛他只要是靠近我,我就会有抵触心理。
双手用力一推,哪知道他那么健壮,我根本都推不动。
一个反作用力,我的身体,却在这么一个推力的作用下,跌倒在地。
双手趁着深蓝色的地毯,手腕儿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我却只是咬紧牙关,不能够让翟原澈看到我的懦弱。
已经被他控制着,就不能够有更多弱点!
我紧要牙关,手腕的疼痛让我缓缓收回来手,放在身后。
翟原澈眸子一闪,随手将药瓶丢在了床上,只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那些药片就随着翟原澈这么一甩,在床上铺了一小层。
我皱着眉头,强忍着疼痛,忽然手腕被用力一抓。
“松开!”
我的怒吼,没有让翟原澈听话,而手腕,却还是被用力抓住了。
他眼看着我疼得眼泪流出,动作竟然轻柔下来。
“怎么不说?”
他的声音分明是带着薄怒,似乎听起来,比我刚才故意激怒他,都要愤怒。
我闪躲着要收回来那红.肿发紫的手腕,可他的手,却是硬不松开。
大手抓着纤细的手腕,因为太白,手腕儿上的红紫色特别明显。
仿佛是狰狞的一条伤疤。
翟原澈皱起眉头,也不由得我分辨,双手一抄,我就被他一个公主抱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坐着,不许动!”
我被他这么一声的训斥吓了一跳,竟然真的下意识的安静坐在原地,也一点都不反抗。
看着手腕儿上发紫发红的颜色,说实在的,我也是被吓了一跳。
似乎,在我的印象中,从来没有那么一天,受过这么严重的外伤。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笑了笑,是了,这么多年,我都是过着受内伤的生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皮外伤?
伸出手来,搓了搓手腕儿上的那些红.肿地方。
疼痛的感觉,让我皱起眉头,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一愣,顺着那手抬头,却看到翟原澈那一双带着怒的眼神。
为什么呢?
我有些不明白,就要闪躲,却是忽然看到了他手里的冰袋。
“你……刚才是去拿冰袋了?”
没错,我是迟疑了。
因为,没有想过,他会拿着冰袋过来给我敷上。
他不是以折磨我为兴趣的么?
翟原澈不由分说,也没有回复我的问题,直接拉着我的手,放在了冰袋上。
冰冷的触感,让我的眉心先是一紧,然后慢慢松开。
他半蹲在我的面前,明亮的灯光,照耀在这个布满了深颜色装饰的房间里。
然后落在了他的额头上,透过那一丝丝的碎发,遮出了一小片阴影,刚巧盖住了他的眉眼。
我看着他的眉眼,那里边藏着我看不懂的纠结。
他在纠结什么?
我不懂,于是就真的安静下来,感受着手腕儿上的舒缓。
这段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
我的疑惑,和他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纠结,都没有袒露。
片刻之后,我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于是低头去看,只看到,我的手腕儿上,多了一个白色的ru膏。
“这是什么?”
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手腕儿上传来,那些疼痛的感觉似乎也在此刻被治愈了。
“不让你的手断了的药。”
翟原澈冰冷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我现在恍惚觉得,这个男人,似乎也不是表面上的那么冷漠。
至少,还知道,要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一些帮助的。
“我的手断了,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
我是故意的,没错。
在车上的那个吻,我感受到的温柔,一定不是对我的。
那是对沈曼清的迷恋,而这样的迷恋却用在了我的身上,让我成为替代品,让我很不爽。
谁会去心甘情愿当一个替代品?
即便是我对于他并没有多大的感觉,那也不行。
翟原澈的手上动作慢了一些,我看着他似乎是在思考。
“因为,我不想要一个断手断脚的未婚妻,丢人。”
“你!”
这个家伙,真的是一句好话都说不出来的吗?
“那你可以去找别人啊,比如沈曼清,多好啊,长得美,性格温柔,那不就是你心里最美好的对象吗?”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的气愤却是没有消失。
该死的翟原澈,你说一句正常的话不行吗?
非要这么毒舌头!
翟原澈嘴角扬起,冷哼一声,却没有接我的话茬。
“换一个未婚妻,的确是容易很多,但我懒得去换。”
翟原澈袖长的手指,拿着一个ru膏。
挤出一些白色的ru膏,轻轻涂抹在我的手腕儿上。
嘴上说着毒舌的话,可手里的动作,却还是那么轻柔。
这个男人,还真是一个别扭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