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老夫人一心向着唐耀,那个秋月怀里还有唐耀的孩子,这些对子安都不利。唐子烟正想着,忽地听到宫里孙宫宫的声音,“奉天承运,皇帝召约,因海神祭祀大典在即,因需要船只祭祀,皇上特下旨命唐府必须于祭祀之前造好大船,以供皇族使用,若有违此命,唐府自行承担后果,顷此!”
听到这圣旨,唐子烟暗骂,这皇帝显然是要逼唐府了。
唐耀跪在地上,一脸惶恐,接圣旨的时候手明显在抖。这时孙公公看到了唐子烟从门内出来,冷脸呵斥,“既然在府,为什么不出来领旨,到在这里悠闲自在,你是在藐视皇权吗?”
不过一个狗奴才,竟然这么跟大小姐说话,真是过份,伶云一旁低语,嘴撅的老高。
唐子烟回头看了一眼伶云,用眼光禁止了伶云的放肆,忙上前道,“民女乃一介草民,既无夫家身份,也无诰命在身,所以未出门前来接旨,还望公公见谅!”
唐子烟不卑不亢,连那个孙公公也有几分意外,眸中暗自点头,似在说这丫头果然名不需传。
“老奴到没有什么见谅不见谅的事情,到是这唐公有你这样的女儿,以后可要留心着点,万一惹恼了皇上,可不是谁能救得了你的,六皇子,也不行!”孙公公如此一提,唐子烟心里微微的一悬,莫非宫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梁子婿再次替她说话了吗?
遗憾这孙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想要打点也不敢,只能一会吩咐伶云前去皇宫里查探一下。
唐耀点头称是,忙看了一眼唐子烟道,“还不快跪下领旨谢恩!”
“爹爹圣旨都请了,还要下跪做什么,我只跪皇上,不跪公公!”唐子烟此话一出,那位孙公公的脸色变得铁青,胸口起伏,仿佛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
狠狠地看了一眼唐子烟,然后冷冷道,“唐公还是尽快造船,这祭祀之日可就在四十天之后,如果四十天造不好大船,到时候皇上下旨责罪,别怪杂家没有提醒你们。”
说完,狠狠甩了袖子,那湖蓝的太监服一鼓一动地离开了唐府。
唐耀看到孙公公离开,忙起身看着唐子烟,“烟儿,现在怎么办?我们的船行四十天根本造不好,到时候皇上责罪,我们岂不是被砍头?”
“爹,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不必这么急,按部就班做就是了。”唐子烟慌张的并不是唐家的船行,而是梁子婿。
上次已经说话,他身份尴尬,又不是皇后亲生,在宫中说话言微力薄,不必再为她求情说话,否则自身难保,显然,他没有听。
院子里一阵寂静,有几只百灵在那里不停地啾鸣,唐耀有些烦躁地吩咐一旁的家丁,“给我把它们赶走,谁有功夫听它们在这里聒噪,快赶走……”
一旁的家丁匆匆跑走了,知道唐耀心情不好,自然不敢再多嘴。
唐子烟心里有事,不愿意站在这里跟唐耀谈论船行的事情,上一世船行火灾之后,一帆风顺,似乎没有什么地方不妥,索性也不再挂记。
“子烟,你要走吗?”唐耀急切地走至唐子烟的身边,焦急地说,“子烟,这船行的事情你一定要想想办法,不论如何,四十天都是造不好的。”
“造不好,就造不好,为了唐家和皇上的安全,总不能粗制滥造吧!”唐子烟急步出门,回头对伶云道,“你吩咐小梅子和张勇在家里照顾子安,你陪我出去一趟。”
“是,大小姐。”伶云看到唐子烟一脸焦急,忙转身回到院子里,吩咐了小梅子和张勇后,急速出来与唐子烟会和。
看到唐耀一脸担忧焦虑的样子,伶云小声问正在离开的唐子烟,“大小姐,老爷急着呢,您是不是……”
“船行没事,他只是胡乱担忧,难不成我天天为了船行的事情占卜,以后的事情还做不做?”唐子烟果断打断了伶云的话,一会又想起刚才伶云在孙公公面前轻狂的样子,转头嘱咐她说,“伶云,你是我身边的丫头,就要有丫头的样子。现今我虽然懂得占卜术,但并不是天下无敌。对孙公公那样的人,你只能敬三分,不能惹一分,你听明白了没有?”
“哦,我知道了!”伶云知错,头也低了下去,看到她这样,唐子烟到有点于心不忍,只笑说,“你去打听一下,看看今天宫里出了什么事情,六皇子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情又受罚了,快去快回,我在红庄等你!”
“大小姐,你一个人,行吗?”伶云抬头看着唐子烟,已经十六岁的小姐出落的更加妩媚动人,尽管穿了黑色箭袖长裙,但是脸上的那股妖娆之意还是如莲如菊一般,叫人看了不能移目。
她这样的美丽走在街上,势必会引来很多人的注目,尤其是那些公子和不怀好意的男子。
唐子烟看到伶云的担忧,觉得她如今越发是畏首畏尾了,于是笑着道,“难不成以后我出门,左右还得跟着十几个护院家丁才安全?这些日子,你是越来越疑神疑鬼,是不是觉得我走路也会被风吹倒?”
“大小姐,这些日子以来,很多的事情都关系到我们唐家。现今我们得罪了那么多的人,如果不多加留意,恐怕真的会遭小人陷害。那天在秋景苑,若不是小姐急中生智,恐怕真的要被人陷害了,伶云害怕。”伶云低头,声音里无比的惶恐,像是秋天风中的叶子,没有一天的安全感。
唐子烟走至她面前,叹息一下,又伸手替她拂开被春风吹乱的发丝,十分温柔地说,“伶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今我虽然不敢说能保我们百年无忧,但是眼下一定会平安无事,你相信我就对了。一会去打听的时候,务必要隐秘一点,我们不能再给六皇子添麻烦了。”
伶云听了,心里踏实一点,但目光里还是有点疑惑,不知道大小姐所说话里的意思是什么,为什么不能保百年?
她边想边走,去一个官家奴婢那里打听宫中事情去了。
唐子烟一路往北,来到秋景苑和红庄前,看看人去楼空的红庄,心里突然有一些感慨。
上一世,她也曾以方家少奶奶的身份来这里打理红庄,甚至为了这里的业务,不惜夜不寐,食不香,但是一切似乎都是替她人作嫁衣裳。
唐子琴掌管了这里,并且得到了这里的一切荣耀,别人称她为三夫人,而自己却成了姨娘。
鸠占鹊巢,最终那只鹊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何等的凄凉。
刚刚驻足,就听得不远处来了一队人马,刚转头要看,就听到唐子琴一声令下,“来人,把那些门窗,锦绸,还有那些多余的柜台板凳都给我拆了……”
“是,三夫人!”
唐子烟心里暗笑,果然戏剧,刚刚想到三夫人这个名号,这唐子珍就来凑热闹了,到想看看,她今天又想来做什么。
唐子烟并没有作声,唐家雇佣的那些工人还未到来,所以红庄之前,除了唐子琴那一大队人马之马,只有唐子烟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背影端庄肃穆。
“哟,害死堂哥哥之后,这又来折腾方家了,真不知道姐姐哪里来的精力,竟然以一人之力牵扯了这么多的人家,子琴真是佩服。”唐子琴在无人的时候,说话往往不留分寸,这一点到是她的软肋,也是唐子烟最容易打败她的地方。
唐子烟微微一笑,看着唐子琴身上着的那一件暗红马甲藏在素衣之里,就笑道,“国丧期间,妹妹竟然还敢挂红,姐姐也真是万分佩服。只是不知道皇上若是知道了,会不会迁怒于方家!”
“唐子烟,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的事情吧,听说今天一早,皇上下令,让唐家四十天造好大船,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保着自己的头和唐家的产业吧。”唐子琴语气里几分嘲笑,目光也斜斜看过来,似想看唐子烟的笑话。
唐子烟不动声色,看着红庄道,“船行的事情自由爹爹来打理。不过古人有句话到是说的不错,我到是想说给妹妹听……”
“什么话?”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果然心不在唐府了,现今急着替方家做事,到不知道,这位方三公子对妹妹感情如何,妹妹就急着这样投桃抱李感激他。”唐子烟说至,看到唐子琴脸色呼地白了,心里暗觉好笑。
唐子琴进府不久,方以轩又纳一妾,声称是让她侍奉唐子琴,实则方以轩为了拉拢一个官家,娶了官家小妾的女儿,名叫柳红。
这件事情唐子烟虽然并没有叫人打听,但早就听身旁的下人窃窃私语,据说唐子琴因为此事闹个不休,最后还哭到了白氏那里。
“给我拆,除了这座红庄之外的所有一切,全给我拆了,我就是把那些东西烧火,也不会给唐子烟留下。”唐子琴气极败怀大叫,完全失去了分寸。
唐子烟并没有作声,看到唐府雇佣的那些工人来了,也只是劝道,“既然方家的人来收拾残局,我们也不便阻拦,让他们拆就是了。”
那些工人不解其意,这要把房子拆的七零八落,做工恐怕难上加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