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初的天气如怀春的少女让人捉摸不透,在Y市这个水乡密布的城市中却更显多情,郁郁葱葱的城市绿化林木,让整座城市丝毫没有现代都市的嘈杂与喧嚣,清晨满目迷蒙的水雾在这个水乡泽国的南方城市中环绕不朽,夏日的热浪也似乎失去了热情,迟迟没有降临在这座略显古意的城市里,在这一刻,整个夏季似乎都开始删删来迟。
坐落在Y市市区西北角的Y市大学附属高中,相比于往日的平静有序,今日却略显慵懒与嘈杂,今天已经是6月3日了,再过两天便是今年高三的升学考试了,因为即将到来的高考,截止高考结束,高一高二已经开始放假。现在高三学楼里与往日的忙碌和紧张氛围相比,整栋教学楼都沉浸在考前的半放松慵懒状态中,慵懒的氛围中透露些许或不安、或忐忑、亦或激动,甚至于满不在乎等等不一而足的情绪。
时间的流逝就像讲台上方钟表里的指针滑过表盘留下不可名状的痕迹,无形的痕迹不停地积累盘恒,柔柔的刻画着这方知识的乐园。
细碎的晨光透过一簇花枝,带着些许温凉的气息印在有些斑驳的窗台上,窗角与花枝之间一张小小破败的蛛网斜斜地贴着窗台,几只蚂蚁在花枝与窗台上忙忙碌碌,微风轻拂间,如梦似画,就像一出让人怀念的皮影,在这南方的水乡城市里,这样的场景时不时就要演绎一回。
沐风细雨、阴影婆沙,对于舒夏来说这样的天气适合睡觉,是的,在教室靠近窗台的边上,一枝花枝自窗外徐探进来,课桌上细细的花枝阴影一直延伸着,花朵的阴影则突兀地打在一个半侧着身体,枕着胳膊睡觉的男生头上,阳光随着枝叶在微风下跳跃,或是温度的变化让的男生不由的拧了拧眉头,伴随着略显修长的睫毛也微微的颤动,似是表达着主人的些许不耐。
男生身旁坐着一位身材窈窕的女生,耳边两侧细细的长发被挽至与身后部分长发随意地编了个蓬松的马尾,垂过腰际。此时的她微抿着细薄的嘴唇,停下手中的笔,扭过头来,白皙红润的脸庞带着些许无奈,看了看身旁的男生,似乎是想将他唤醒,可是,犹豫之下,最终还是略带恼怒的放弃了。
“叮铃铃.....”课间铃声此刻恰巧响起,带着些许压抑的教室刹时豁然轻快起来。
“月月,舒夏这家伙昨晚偷鸡了?怎么现在这个时候还在睡觉!”苏语月前桌的女孩侧着身趴在课桌堆叠的书本上,瞥了一眼恬睡不起的舒夏以及一脸无奈的苏语月,不由得嬉笑着调侃起来。
“你那么想知道你去问他啊。”苏语月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自己前桌。
“还是算了,我林晓晓还想多活两年。”林晓晓说完这句,似是心有余悸的把自己的声音剧降了好几个分贝,接着说:“你不是不知道,整个学校里还没人敢惹毛他的,连老师都对他爱理不理,最重要的是还有夏高高那个傻大个对他言听计从,刚高一那会儿就把调戏你的高三学长给揍了,要不是你拦着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后来.....”
耳朵里听着林晓晓添油加醋的喋喋不休,苏语月不得不打断她:“好了,林晓晓你个大嘴巴,再说下去不仅是变味了,而是变馊了,整个教室都是馊味。”
“嘻嘻!!传言加点夸张而已嘛!!”
“还不都是你们干的好事,明明是入学时人家学长只是问要不要帮忙搬东西,夏高高就嚷嚷着嫌人家啰嗦,让人滚开,言语不和这才吵了起来,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还有,你还有脸说舒夏的事,我记得是你抢了舒夏得手机,玩游戏话费透支了不算,差点被老师逮着了,舒夏为此还替你背了黑锅,气的老师都发飙了,非得让舒夏期考考班级前三,否则就直接劝退,虽然后面期考通过了,但老师也因为这个被弄得灰头土脸,非要让舒夏转班,我和舒夏给人家老师道歉了多久,这事才算过去.....”
苏语月痛苦揉了揉眉心,有林晓晓这样的损友,简直是人生的一大灾难啊!
“嘿嘿!!”林晓晓讪讪一笑,继而又面无愧色的和苏语月咬起耳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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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小武,你这样要是被夏高高知道,他非得揍扁你。”
“罗文,不带你这样的,只是和舒夏他们俩拍张照片而已,你可不能去告密,再说咱俩可是好兄弟啊。”
“你们俩东北二人转,还拍不拍,快点!”
“齐罗,你大爷的,让你偷偷抓拍一张,想死啊你。”
“我觉得还是商量一下为好,你们知道的,舒夏和语月他们倆其实都挺好说话的。”
“罗文,我知道你难做,你和他们是好朋友,可是我们08班,除了夏高高,你见过他们和谁拍过照片吗?连林晓晓都没有过。”
“你就是犯贱,罗小胖,你有必要一定要跟他们合拍吗?”
“齐罗,这你就不懂了,今天我路过政教处时,听到了今年咱学校唯一的两个保送名额全给了咱班,苏语月就不用说,年级第一雷打不动,舒夏那个变态那更不用说了吧,每天顶着黑眼圈,一上课就睡觉,却从来没掉下过年级前五的家伙,估计是他俩没跑的了,以后他们要了出名,这可是难得的历史见证啊!”
“那集体毕业照怎么算?”
“乌泱泱的一大群人能看出什么来!”
“快点!快点!再拖下去待会儿就得上课了!”
“好的,我待会尽量错开点位置,免得被夏高高发现,我打完OK手势后,你就可以拍了”
“知道了,啰里吧嗦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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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月月,你们俩上大学之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外边住在一起了,真是好生让人羡...哦...”
在避免从林晓晓嘴里听到更多的胡言乱语之前,苏语月双手一把捂住林晓晓犹还发出吱吱唔唔的嘴。
苏语月松开一只纤手,恨恨地在林晓晓白皙的额头戳了一下,警告般的的瞪了她一眼,让她赶紧闭嘴,在得到对方保证后才小心松开封住林晓晓唇边的另一只手。
似是知道玩笑开得有些过头,林晓晓对苏语月歉然一笑,继而低低的又吃吃地笑起来:“月月,你紧张什么啊!你和舒夏不早住在.....”
“你还说...”苏语月再次低声的警告:“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掐烂你的嘴。”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林晓晓在嘴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然后狡黠的坏笑起来。
看着林晓晓此时的模样,苏语月顿时大怒:“好你个林晓晓,你敢诈我。”
“不敢了,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看着装小可怜状 ,不住求饶的林晓晓,苏语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微微想了想,见她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只得报复般的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问起缘由来:“说吧,有什么事情还要要挟我。”
“没有要挟,哪敢啊。”
“说吧,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舒夏搬到外面住的,但是舒夏不同意的事情你求我也没用,他是什么性子你是知道的。”
“月月,我求你了,你帮我求求舒夏,让我在他那躲几天,我不想出国留学,你知道的,我爸妈又拿这事逼我,说这次绑也要把我绑去澳洲。”林晓晓这回也不知道是真感情突然上来了,还是怎么的,眼帘低垂,弯弯的睫毛上似是泛起了些许水雾,吸了吸鼻子,说:“上次暑假你去给舒夏做吃的,还帮他晾洗衣服,我是真的不小心看到的,我家就在那里附近,真的只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
“那你怎么不跟舒夏说。”
“我说了,就隔着大门,他连门都不让我进去。”
“也是,他现在正忙着编写什么程序,连夏高高都不敢吵他。”苏语月抚了抚眉心,心里念叨着几句才抬起头来对林晓晓说:“你跟你爸妈就完全没有沟通的余地?”
“有的话我就不用离家出走这招了。”林晓晓沮丧的低声解释:“两个月前,我爸妈移居澳洲的审核通过,这次回来就是要把我一起带过去的,可是我不想去那里,上次见舒夏从那栋房子出来我还吃了一惊,然后我就兴冲冲的去求他,可是他连门都不让我进去,就让我离开。”
“然后你就离开了?”
“没有,怎么可能。”林晓晓刚来了点精神,突然就泄气地咬牙恨恨的说:“当我准备耍赖的时候,还没开始,他就威胁再敢吵他就打电话通知我爸妈说我想离家出走。这个臭男人,见死不救,亏我们的关系还那么好。”
听完林晓晓所说缘由,苏语月不由轻笑起来,到最后咒骂舒夏那句,更是忍不住嗤嗤的笑出声来,林晓晓也觉得最后一句说得有些过于暧昧,刚才还有些哀伤的情绪突然变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于是恼怒的掐了掐一旁笑得正欢的苏语月。
“好了,咱们不只是前后桌,还是同寝室上下铺,这忙你帮不帮我。”林晓晓这下子可是板起脸来,一脸严肃的对苏语月说:“你要是不帮的话我就跟你划地绝交。”
看着一脸严肃还略带决绝表情的林晓晓,苏语月不由得摇头问道:“澳洲多好啊,别人想去海外留学都求之不得,就你还嫌这嫌那。”
“月月啊,你怎么还这样,我跟你说真的。”
“我也是跟你说真的,你为什么不想出国留学,以后又不是不能回来。”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哎呀!你别问我了”林晓晓喃喃自问,却一时也没能找着答案。
“那你先问问自己,想清楚了,估计你要我帮忙的事就有结论了。”
“月月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我没有见死不救,我是认真的。”
“月月你...”林晓晓刚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对方什么不是,只得略带赌气的将问题抛给苏语月:“那你呢,如果换成是你,你如果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且又能让我认同,我就,我就,我就...”
林晓晓在那我就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苏语月只得打断她:“好了,不要再我就我就了,如果换做我的话,我想.....”
没想到之前还在困扰着林晓晓事情突然会换作自己,苏语月修长白皙的十指交织在一起,轻叠交叉支棱在精致圆润的下巴下,想着想着不知何时,朱唇轻抿,嘴角不自觉的轻扬,一抹动人微笑犹如清晨的微曦渗人心扉,就那么突兀地呈现开来,窗边的花枝,舒夏头上那正开得热烈的花朵,在此刻也似是受到如微曦般的那抹轻笑轻触,微微颤动,几片花瓣轻盈的飘落在舒夏略显苍白的侧脸上,随着肌肤特有的弹性,犹自轻扬跳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