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死了,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被厉云行成功收买的人失去了效用。
关芙已经派人查过,厉云行除了接触司机之外,还接触了许多其他人,不过这些人经过试探并没有动摇,也并不是走投无路,厉云行的人也就没敢将“要杀死苏苏”的事告诉每一个人。
这些人在某种程度上是无辜的。
关芙就给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发了奖金,又给新请来的家政加了工资,准备向厉云行出手。
结果厉云行耐性不足,直接打了电话到她家。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对面仿佛强压着愤怒,说话的声音阴沉压抑,仿佛山雨欲来,让人心神一凛。
关芙一听就把电话挂了。
跟精神病说话真是污了耳朵。
厉云行在电话那头摔了手机,怒意勃发:“很好!这女人胆子真是不小,派人去把她给我弄过来!”
秘书低着头,面对自己喜怒无常的可怕老板,早已对他难以自我控制的狗脾气了如指掌,他低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但还得把事儿说清楚:“厉总,情况不妙,已经有三笔刚刚洽谈好没来得及签合同的大单落到了赵氏手里。股东们表示非常不满意。”
厉云行道:“我管他们满意不满意,不满意就滚!我说让你们把这女人弄过来,你听不懂?”
秘书弯腰弯的更厉害了:“是,厉总。”
老板就算把公司拆了,他一个小秘书也没办法。
秘书跟着他多少年了,知道这位就是这种脾气。从前跟老板娘谈恋爱的时候,也是十分疯狂,想一出是一出,今天追去法国,明天跑到南极,老板娘一逃跑,总裁就去追,追半天结果又莫名其妙到了医院,连哭带闹,好一阵坏一阵,感情生活十分精彩。
秘书以前光是擦屁股就心力交瘁,早就想撂挑子不干把厉云行开了,结果实在是太忙,没来得及找到下家,这个稀里糊涂从来不干正事的总裁,却把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到现在成功站立在了顶端。
他不明白,可是,秘书想着,大概厉云行就是有这种注定暴富的帝王命吧。
帝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了,他工资现在这么高,跟着厉云行吃了不少甜头,厉云行的瞎胡作又不会影响公司,当然只要他快乐就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秘书吩咐下去,叫人去抓苏苏。
他不是不知道苏苏好像有点来头,也不好轻视,可是,他要是不干,厉云行就要折腾他。
实在没办法。
关芙就看见外头闹起来了。
五号派来的保镖还在外头保护她。他们事情办的不好,没做到关芙的吩咐,让那个企图谋害关芙的司机跑了又死了,心里一个个都憋着气,早就立志好好表现,让关芙和雇主跨目相看,对待关芙的安危一个个精神紧张,干劲十足,就盼着再出点什么事立一大功,扭转印象。
他们等着,盼着,没过多久看见有三两黑色豪车从远处开过来,目标正是苏苏家,就激动了。
终于来人了,抓住机会,好好表现!
厉云行派来抓关芙的人和五号派来的保镖们,就开始干起来了。
关芙听见了巨大的爆破声和刹车声,往下一看,那些陌生车的车胎猝不及防让保镖们打爆了。
一辆车子歪歪扭扭地直着甩出去,滑行了一阵,刹车发出刺耳的动静,最后撞到了路边的树上。剩下的两辆车哐哐两声撞到了最前头的车上。
从山里移栽过来的粗壮大树被撞得歪道,部分树根掀出地面,树叶树枝疯狂摇动,显然是受了重创。
里头的人倒是没事,糊里糊涂地爬出来,叫保镖们看起来了。站在那看着不敢吭声。
“这不行啊,怎么能撞树呢。”破坏环境,应当罚款。关芙十分不悦,向保镖队长传达了她的意见。“叫他们把树给我重新种好了,然后罚款。”
保镖队长严肃地称是。
那边厉云行派来接人的人,虽然现在被保镖们看了起来,可当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只是他们情报错误,错误估计形势,人来的不够多。
这边二十几个保镖们武装得非常充分,一个个对着他们虎视眈眈,实在让他们有点慌。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秘书告诉他们只要接上这个女人回到厉云行那里就行了,他们五个人还开了三辆车,就为了造这个排场,给女人造成心理上的威慑。以前他们去追老板娘的时候,这么个排场,一去就手到擒来啊。
但是哪能想到刚走到这女人家外头,车胎爆了,车废在这儿,又要被逼着种树?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吃点亏不算什么……
关芙就看着他们把撞得很惨的车移开,一个个灰头土脸地刨坑种树。
毕竟不是专业的,种得一塌糊涂,都快把树根刨断了,自己掉到坑里也无济于事。
那边厉云行等烦了。
他咆哮道:“怎么还没抓过来!养这么一群人难道就是吃干饭的?”
又摔了桌子上的杯子钢笔文件夹,哗啦啦落了一地。
秘书弯着腰说了好几句:“消消气,我这就去催。”拿出电话来。
他也憋着气,电话响了几声接通,就质问:“到哪里了?快回来!”
那边气息急促,声音怪异,还有隐约的挖掘声。
“……在这边种树……”
厉云行勃然大怒:“都让他们滚回家吃自己的!车开过来,我亲自去!”
关芙看了半天种树,总算心疼那棵树,怕真被他们整死,大发慈悲松了口:“让他们闪一边去,让专业的来,他们几个搭把手干点苦力活就行了。那三辆车叫人拖走,别挡着我门前的路。”
厉云行派来的人,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来的时候搭乘的交通工具消失了。
四周荒无人烟,也没有公共交通,等会怎么回去啊……
他们不用考虑回去的事,没过多久,路的尽头又开过来三辆车。
打头的加长宾利里坐着厉云行。
他在后排都快气成了蛤蟆,时不时捶打座椅,秘书坐在副驾驶假装自己是个鹌鹑,司机倒是还挺淡定,手稳眼亮。
司机一抬头。
呦,路不通。
前头种树呢,挡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