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

天空中那数以万计的星星，便是AI的数据网。所有人的行动都在它们的注视之下，并不是是意料之中。

这，也就是永远不会沉眠的星空，在这里显现的原因。

纪和风他们的一举一动，即便她没有刻意去注意，也能够一清二楚。

可是……

为什么……

自己这边的优势已经足够大了……

“没有……谁都……不会输的……”

“特别是AI……绝对不会输……”

“假的……全是假的！”

在这一刻，向笛忽然和人类无比接近。或者说，她一直都处于这个情况中。

而看到她这样的反应，纵然是不知道她到底藏了什么东西，也可以肯定就在她身上！

“笛子……我们还是朋友吧？”付茜茜眼神一黯，同时泪水流了出来。

“当然。只要留在这里，大家都可以幸福，这是我的世界，我们的世界。”向笛这么说着，却退了几步，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现在，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可是，这不是真实，虚拟的东西，迟早会消失得一干二净。”纪和风咬了咬牙，攥紧了拳头，说道。“如果人类的未来是那个样子，还不如回到原始社会！”

“在这种梦境一样的地方获得幸福是没有用的，就算我不否认它的美好，以及……在一起的时光。”

“可是终究是虚幻啊！”

孔龙迈出了步伐，说道：

“笛子，我们确实是朋友，也感谢你对我们的信任。可是，我们要回到现实去，还有更为重要的东西，需要我们回去才能守护。”

纪和风他们看着向笛，一步步向她靠近。

这个身份为“主机”的女孩，也在这一刻，流下了眼泪。

“我还以为你们能理解……是你们的话，在这样的年纪，也一定能够理解并沉迷于美好中。”

“这是一个为了击溃人类而存在的虚拟世界，现在你们要面对的，是最后的敌人。”

“若是能够击败他们的话，我就认输。”

向笛的脸上，逐渐恢复了平静。

这个无聊的游戏，我也玩够了。

到了尾声就不要拖沓，免得连美好都出现瑕疵。

终究是人类的产物，除去自我毁灭，也只能……败在创造者的手中。

在周围的居民楼中，跑出了居民。

他们赤手空拳，大多数人还体态肥胖，有的一出门就被自己绊倒。

他们向着纪和风他们冲了过来。

这就是……最后的战斗吗？

“兄弟们！冲啊！”

“掩护纪和风他们！”

“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战！”

在向笛放出居民时，纪和风也用手机发出了坐标。

刁民……牛丕……赵明亮……那些曾经的云中客成员，也在以最快的速度朝这里赶来。

那些居民在受到伤害后，立即化成粉末消失……简直就像是一戳就破的气球，哪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笛子……你也该明白了。让他们都停下来吧，让这一切都结束吧。”孔龙叹了口气。

对于向笛，他的心情始终是复杂的。

可是……也没有多少交谈的时间了。

“我认输了。”

随着这句话出口，向笛的身体在霎时间布满可怕的裂痕，看上去风一吹就会四散为尘埃。

但在那些裂痕底下的，不是血肉，也不是零件，而是淡蓝的光。

“可是——认输了又怎么样？你们谁都出不去。”向笛冷笑一声，对着孔龙说道：“你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回去做你的尸体吧。”

“人类这样的存在必须消失，自私又无私，善良又邪恶……这样矛盾的存在，不是世界的必需品。”

“你们没有赢过我，只是赢了‘向笛’。”

她对着众人露出了轻蔑的笑容，随即化成碎片，消散在风中。

向笛的一番话，让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如果对方没有尝试给自己代入感情，依旧如同普通机器那般行事，或许纪和风他们至今都能带着厌恶。

如今在心底留下的，只有遗憾罢了。

说不定，这才是向笛成功的地方。

就在他们都想着说点什么缓和气氛的时候，孙嘉泽走出来了。

“主角就是要这种时候才登场了。”

“老实说，我不想说废话，免得你们说我骗眼泪。”

孙嘉泽对着纪和风他们，伸手指着天空，问道：“别再想笛子的话了，和她本人一样莫名其妙的。你们觉得，从古至今，人类开辟的是什么？”

人类开辟的是什么？

这种问题，一点也不像孙嘉泽会思考的，就当他难得认真了一回吧。

开辟……

开辟了未来？

还是领土？

国家？新航线？

他们还在思考的时候，孙嘉泽的手轻轻一挥，一阵狂风呼啸，随后，星空被划开了一半。

他们三个都呆住了，这显然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说是潜能也太过夸张了。

是孙嘉泽预料到会这么发展而做出的假动作可能性也很小。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是孙嘉泽做的！

“人类开辟的，是希望，通往希望的道路，就在你们的下一步。”

“我的代号是‘盘古’，是‘人造神’的一员，这些知识，在你们离开之后，自然就会明白。”孙嘉泽耸了耸肩，“开天辟地，大概就是这样吧，再来一次，也不算累。”

“我只是一个工具人，不过你们要是能记住我这张帅脸，就感激不尽了。”

“当然会记得你，你叫孙嘉泽。”纪和风微微动容，道。

“你以为我会感动？”孙嘉泽转过头，身形一点一点的消散，留下金色的粉尘在空气中。

“孙嘉泽，你憋住眼泪的样子丑死了。”付茜茜说道。

“嗯。”孔龙点头。

“所以，不让你们看了，自己想象。”随着孙嘉泽的最后一句话落下，他彻底消失；同时，这个世界开始崩溃。

那璀璨的星空后，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纵然如此，黑暗中亦有光明回应渴求之人。

在最后的最后，向笛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

一次次地抬头，企图从那星空中获得什么信息？

现在，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