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澈这边取得了战场上的胜利,想到宫里的苏卿晗可能面临的危机,便率领苍狼营一队精兵,暗中返回帝都,大部队依旧留守边疆,由容衡坐镇。
苏卿晗和穆朗都在为自己的目的谋划,而宫里的暗战也在无声无息中渐渐打响。
当天夜里,陆慷之执勤结束便到了靖王府,苏卿晗将自己已经掌握的信息和推断悉数告知,这种时候,须得上下一心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陆慷之听完,凝神细思,又是无奈又是悲凉,感慨道“这二殿下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苏卿晗淡淡的说道“这都是自己的选择啊。”
陆慷之道“其实我最担心的,反而是陛下。”
“我明白!”苏卿晗拿起面前的茶盏,轻轻的说道“陛下不傻,之前鸢尾蛇一事他便知道是穆朗勾结祁满做局,可他看在父子亲情的份上还是选择了最轻的刑罚,将其软禁,可是在穆朗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
“对穆朗而言,陛下不杀他,是给了他希望,可陛下杀了容国公,提拔穆澈穆睿又让他绝望。穆朗自小被容国公偷偷当做储君教养,登顶上位或许就是他这一生唯一的目标。如今的现实赤果果的告诉他他离皇位再无可能,既然如此,何不背水一战。”
“我明白穆朗,可更多的是同情,同情他这一生只看到一个目标,看不到陛下的容忍和宽恕。所以啊,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陆慷之闻之只有长长的叹了口气。
苏卿晗回过神来,调侃道“瞧我,这个时候说这些做什么,眼下最要紧的是应付即将面对的危机,陆大哥,皇帝的安全就要全靠你了。”
陆慷之点点头道“我明白,可谢景若当真带兵逼宫,你又要如何应付?”
苏卿晗浅笑道“陆大哥忘了我是谁的女儿,我自然是有兵马的。”
陆慷之了然,总算是在这场内斗中看到一丝获胜的希望。
第二日苏卿晗进宫密见穆诚,将近来之事悉数告知。穆诚静静的听着,肃穆的脸上好似没什么情绪的波动。苏卿晗一边讲,一边留意着皇帝的神情,之后轻柔的说道“陛下,说到底这些不过是我的猜测,未必就真是如此,此番告知也只是想……有备无患。”
穆诚自然读懂了苏卿晗的小心翼翼,也明白她是体贴自己的心思。穆诚拿起面前的一封密函,淡淡的说道“这不是你的推测,而是确有其事。”
苏卿晗瞪着眼睛看向皇帝。
穆诚将手中的密函递给苏卿晗,道“这是澈儿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密函,姚曼偷军情图交给西周大皇子楚焱,她已经全部招认是穆朗指使所为。”
穆诚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好啊,好!朕的儿子再次勾结敌国,欲用雍州换取上位的机会。趁着此番帝都无人便意图率领私兵逼宫,好一个里应外合啊!”
听着这些自嘲又凄凉的感慨,苏卿晗也静静的低头不语。
细想这些日子发生的这些事,穆朗不就是为了皇位吗?何至于此。穆诚也曾是皇子,也为了上位争取过,但不是这种方式,非要撕破脸皮刀枪箭雨才是争吗?但他也明白,现在说什么为时已晚。他看着下方低头不语的苏卿晗,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和陆慷之安排吧,朕也想看看,和这个儿子,我们最后走向了哪一步。”
苏卿晗看着穆诚面色好似苍老了一些,眼角的皱纹皱起,不禁有些心疼。可身在帝王之家,追求天伦之乐本就不易,皇帝已经一意孤行太久了。她行礼之后便默默的退了出去,有些事情只有穆诚自己想清楚,任何人也帮不上忙。
阴谋在春光明媚里酝酿,给这开春的好时节增加了一丝丝寒意。苏卿晗的布局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而穆朗的谋划也在一点点的推进。苏卿晗通过密信了解谢景的脚程,推算着具体的时间,最后的大战一触即发。
终于到了最后的决战时刻,萧家军看到令牌连夜入宫,其中一支精兵在陆慷之的调配下秘密潜入皇宫,苏卿晗一早就到御书房陪着穆诚,两人说话下棋聊天,越是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越是要淡定从容。
在陆慷之的刻意默许下,谢景带着一支精兵悄悄的潜入皇宫,将守备侍卫偷偷调换,重点将御书房围了起来,然后亲自带人前去接应穆朗。
谢景轻松放的到了门口看管的侍卫,谢景推门而入,一道阳光照射进内室。穆朗缓缓的睁开双眼,说道“你来了。”
谢景单膝跪地,拱手说道“属下不才,让殿下久等了!”
“不,你来的刚好。起来吧!”穆朗走出内室,看着外面耀眼的光线,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他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道“阳光真好!”
谢景在一旁拱手说道“今日正值陆慷之轮休,我已经将宫中侍卫悉数替换,还有两万大军在城郊驻扎。靖王的苍狼营远在边疆,此刻帝都皇城尽在殿下手中。”
穆朗扬起一个满意的笑容,转身拍拍谢景的肩膀,道“你……做的很好!”
穆朗看着明朗的天空,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然后对身旁的谢景说道“走吧,进宫见见我的父皇。”
皇宫这边虽然侍卫都被调换,可陆慷之并没有真的轮休,而是率领一队精兵潜藏在御书房之后,甚至在谢景自以为安排妥帖后将替换的侍卫全部绞杀,然后李代桃僵。
可惜谢大将军并不知道,穆朗更不知道,他正自以为是的走向别人为他挖好的最后归路。
穆朗带着谢景从容不迫的走进了御书房,门口的侍卫立即上前说明道“二殿下,陛下一直在御书房之中,尚未离开。”
穆朗点点头道“很好!进去吧。”
穆朗面色从容,内心坚定的一步步走进御书房,脑海中居然想起容国公,不知道舅舅上次来是怎样的情形,又是如何向陛下跪求保全了自己,而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舅舅,你的嘱托和希望,朗儿都会一一做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