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追求艺术的过程中，我一味地追求巅峰，却没想到，真正的巅峰竟然就在山脚下，就在我曾经的起点，只是简简单单的，用自己的爱作画，这就是艺术。同学们，对不起！”

“苏大师，不要这样！”

“苏大师，你这又是何必！”

学校领导，以及其他的老师全都大吃一惊，纷纷叫着受不起。反倒是学生们觉得很正常，说错话后认错，并且道歉，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静静地看着苏如是的表现，能够在一个领域里走到巅峰，他确实不简单。

苏如是转头看向苏薇：“我明天就要走了，但是想要看一看怜萤，看一看你母亲……可以吗？”

苏薇咬了咬嘴唇道：“我会和妈妈说的。”

苏如是笑了笑：“谢谢。”

随后，苏如是将目光放在了我身上：“没想到啊，本以为是我开讲座，反倒是听了一场孟老师的讲座……”

“……”

苏如是的话让我感到无言，这个老人给我的感觉实在太复杂。

在他还没来到龙潭中学以前，我便从苏薇口中听出了深深的忌惮。当他真正来到龙潭中学后，我又看见了不食人间烟花，对待世间万物一向淡然处之的苏怜萤，竟畏缩害怕到作出牺牲自己女儿的决定。

他就像是命运一样无可匹敌，但同时，他也是一名父亲，一名真正追求艺术的老人。

然而，为了做好万全的准备，我还联系了记者，作着网络直播，想要损坏他的名誉，来留下苏薇。

没想到，他竟然认错认的如此洒脱。

讲座过后，我找到向候，对他说：“之前的计划……还是取消吧。”

向候苦笑地将手机递给我：“我们的计划根本就不可能成功了，你看。”

我看向他手机上的直播画面，只见上面的弹幕纷纷跳出来：“果然是苏大师，认错认得真果断！”

“这才是老艺术家吧，不管是谦卑还是骄傲，其实他们唯一的目的都只有追求艺术。”

……

第二日。

苏如是准备离开的时候，校门口只有寥寥几个人。他早就对学校的领导表示，不要再折腾学生，所以周六的时候，操场上已经没了他初来时的欢迎队伍。

可是，当他看见苏薇一个人到来的时候，饶是骄傲如苏如是，眼眸里也不禁露出挫败以及失望的情绪。

“她……她还是不肯见我吗？”

苏薇诚实地点了点头。

苏如是的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的失落。

看见这一幕，我不由出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都是从同一个原点出发，尽管苏大师你在你艺术的道路上走到了巅峰，可是苏怜萤的道路与您不同，甚至有可能与你相反。当你们各自倔强努力追求自己的目标时，距离越来越远，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苏如是点了下头，但是我也不清楚自己的话究竟有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而且令我感到奇怪的地方还是有很多，苏如是看起来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为何苏怜萤的情感会被一直压迫到现在呢？而且十年前，苏如是还狠心得将苏怜萤给撵出了家门。

难道说，人真的要等到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孟老师，你和你父亲真的很像，如果可以，怜萤在龙潭中学的日子，还请你多多照顾，可以吗？”

我点头道：“肯定会的。”

苏如是有些自嘲地笑道：“同样的话，我在十年前也曾说过一遍，唉。”

这是什么意思？我正疑惑，身后却忽然传来呼叫：“等等！晓禾！快叫苏大师等等！”

我不用转头，光听声音便知道是母亲来了，不由转头苦笑道：“妈，你来干什么？”

母亲先是白了我一眼，说道：“你这小子，苏大师要走了都不先和我说一声，要是耽误了我的事可怎么办？”

“您能有什么事啊！”

我不由感到抓狂，母亲嘴里说的事我自然清楚，当然是卖父亲生前所收藏的字画这件事，可是以苏如是这样的身份，鉴定字画这样的事情，对于他可是非常掉价的。

然而，母亲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感觉，而是嘿嘿笑着对苏如是说道：“那啥，苏大师是吧？我家老头子活着的时候总爱收藏一些字画，那时我便说他总爱附弄风雅，可是现在他去世了，现在在看到这些东西，总觉得怪想念似的，再者说了，自他走后，这些字画只能留在家里积灰，所以这不，我想请教请教你，这些字画都能值多少钱啊？”

苏如是看了我一眼，我扶了下额头撇过脸去，心里庆幸道：“幸好今天校长和其他老师都没来，否则笑话可就闹大了。”

“苏大师？苏大师？帮忙看一看好吧？”母亲笑道，“咱们没有啥艺术细胞，着实看不出这些字画有什么了不起，你就帮忙估个价，免得我价钱卖的低了，老头子说不定托梦都会骂我呢！”

苏如是道：“好，那你把字画打开，让我看一看吧。”

我惊讶地看了苏如是一眼，没想到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母亲，还答应了帮忙。

母亲当即叫了声：“好！”

随后喜滋滋地将字画打开，一边还不断问着：“怎么样啊苏大师？这、这字能值多少钱？”

谁知苏如是越看脸色越古怪。

母亲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难道老头子生前的时候被人给骗了？不会啊，这幅字我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是十年前的时候老头子买来的，记得当时他开心的不行，我还在笑他，只不过是一副字画而已，至于吗？老头子还说我这是妇人之见。苏大师……难道他是被骗了？实际上这幅画根本不值钱？”

“倒也不是不值钱……只是……”

见苏如是为难的样子，虽然我心里疑惑，但还是插口道：“妈，苏大师不想回答就算了，还有，老爸的这些话咱们就算欣赏不来，但收藏起来也是可以的啊，不至于卖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