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游月一噎,整个人都不好了,愤愤瞪着她,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宋游鱼将她神情收入眼中,笑言:“怎么着,好女不侍二夫,你该不会想扒着施小公子,又扒着信阳候吧?”
“我没有!”宋游月愤愤反驳,对上她的眼睛,一甩袖子出去了,她道,“宋游鱼,你才是这等三心二意之辈!”
嘴上说没有,实际的神情不都出卖了她?
宋游鱼嗤然,看向段氏。
段氏哼了一声,只道:“宋府跟施家这门婚事不能废,你给我省点心!”
说完也不愿跟她多做纠缠,拂袖离去。
鹊儿愤愤不平说道:“夫人跟二小姐怎么这样子!她们这样明目张胆数落小姐,明明小姐做的都是对的事情!”
“确实是对的事情。”宋游鱼意味深长看她一眼,“所以你以后要跟着我走。”
鹊儿对上她清明的眸子,心口似乎被雷击了一下,赶忙垂下头。
“鹊儿都听小姐的。”
“那就去收拾东西,我们回去了。”
鹊儿惊讶:“这么快?”
“毕竟丢人了。”宋游鱼笑着说,“我那位主母大人,可不会留在这里被人笑话。”
鹊儿轻咬下唇:“小姐为施小公子做太多了,奴婢真是替您不值。”
“无妨。”宋游鱼微微翘起唇角,“我的东西没那么容易抢走。”
她是不稀罕施文远,但做点乱子,还是可行的。
施文远体弱,落水后还发起了高烧,这一昏迷就是两天,醒过来后,他第一时间就问:“下水救我的那位姑娘呢?”
施夫人道:“那是宋府的小姐,已经回去了。”
施文远默了默:“她名唤宋游鱼?”
施夫人观察自己儿子神情,顿了顿,颔首:“正是。”
施文远说:“好,我同意这门亲事了,你们随后就去下聘吧。”
施夫人微诧:“这么急?”
“她下水救我,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姑娘家湿了身子,我得负责。”施文远说着,眼底闪过什么,目光环绕四周,落到桌前的文房四宝上,“二叔来过了?”
“刚走没多远。”
施夫人说着,施文远便急急忙忙下床,往外头奔去。
施言墨正在房间里躺伤。
那天遭遇刺客,他血毒复发,激战被耗了一番心力,再抱着宋游鱼走一路,这会儿彻底伤了身子,得连续卧床才可。
听得施文远求见,挥手让他进来。
施文远进来后,问他:“二叔,听说前天府上起了大火,你受了不轻的伤,如今可还好?”
“无碍,耗了些心神,修养两天就无碍了。”施言墨对这个侄子,是真有几分喜欢的,“倒是你,那日怎的落水?都多大人了,还那般不小心?”
“有人推了我一把。”施文远回想起那天情景,“我看到他们从映月湖那边走过,鬼鬼祟祟似乎藏了什么,就过去看看,不想才刚靠近,就被推了下水。”
施文远凑近过来,小声说道:“二叔,我听了些他们的对话,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说在书房那边,您可藏好了?”
施言墨心里有底,少许淡道:“藏起来了。”
施文远见他这般,也不好追问下去,只是道:“那二叔你可小心点了,那些贼人可猖狂着,前些天可以烧我们施府,后面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该换个地方还是换了吧,小心为上。”
施言墨应了,道:“你落水之后,身子还没好利索,且先回去歇息,这边事情有我。”
施文远见状,便不问了,他眼珠子转了少许,说道:“二叔,听说是宋大小姐救的我?”
提到宋游鱼,施言墨神情微不可察顿了顿:“是她。”
“果然。”施文远叹了口气,而后说道,“二叔,改日我们去宋府一趟吧。”
施言墨顿住:“去宋府作甚?若要提亲,自有你爹娘前去。”
“不是提亲。”施文远讷讷少许,说,“我先前对宋大姑娘有些误会,想要与她解释。”
“嗯?”施言墨看着他,“你做什么了?”
“我……”施文远白皙的面皮染上些许薄红,“先前我不知大姑娘是何等为人,听得外人道她病秧子祸害,心胸狭窄善妒狠毒,便说了些重话。”
“说了什么?”
“我说她这般狠毒之人,哪怕这天下所有女人都死了,也绝不娶她。”施文远说道,脖子都红了。
是羞赧的。
施言墨目光淡淡扫过他身上,心头莫名有些不快。
“那你如今可是改主意了?”
施文远道:“她拼死救我,对我情深义重,我自是不能辜负。”
施言墨:“……”
搁下书册,神情莫名。
她对文远情深义重?怎倒觉得是个极其讽刺的事。
施文远瞧得不对,问他:“二叔,你似乎不太喜欢宋大姑娘?”
施言墨垂下眸子:“未曾。”
“我不瞎。”施文远缠住他,“二叔,你认识宋大姑娘的对不?听说您曾在宋府待过些时候,可知道大姑娘是怎样的性子,喜欢什么?”
她什么性子?自是嬉皮笑脸,满口谎言。
至于喜欢什么……
他想起她缠着他那些天,口口声声道的那些污言秽语,面色沉了下来。
“那不是个正经姑娘,你还是改了心思吧。”
尤其那日她在书房出现一事,他还没查清楚究竟,那女人形迹极为可疑。
“二叔!”施文远有些急了,“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宋大姑娘怎么不正经了,她可是我的恩人!”
怎么个不正经法,哪能跟这小子说道。
施言墨淡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凡事多看一些,才不至于天真到叫人诳了去,我乏了,你回去吧。”
施文远被赶出去之前,央道:“那二叔什么时候去宋府拜访,记得唤我一声。”
等人走后,施言墨拿着那卷书册,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公子?”过了一炷香,无双见他依旧失神,不免担忧唤道。
施言墨从沉思中回神,眼底闪过一些什么。
“让你查的宋家跟长公主往来,可有查到什么?”
“宋仁安素来是聪明的,这些年来不曾站过队,听说长公主曾招揽他,但他没有答应。”无双禀报,瞧得施言墨面色凝重,问道,“公子怀疑宋家是长公主余孽?”
“只是有些怀疑。”施言墨想起书房里那双憎恨的眼,薄唇抿了抿,“你继续盯着宋游鱼,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报与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