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高烧过后人初次醒来是有些木呆，不过能从她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倒是很稀罕，帝拂衣微微一笑：“渴了罢？先喝点水。”端过一杯蜜水来用小勺喂给她。

高烧过后是很容易焦渴的，所以顾惜玖乖乖张开了嘴，让甘甜的蜜水流入她的嗓子——

她忽然呛咳起来！剧烈的呛咳让她将水全部喷了出来，险些喷帝拂衣一脸。

帝拂衣：“……”

一场高烧而已，让她嗓子也不太管用了？居然喝这么点水也能呛咳到，仿佛她魂魄和身体尚未完全融合好似的。

他疑心陡起，将水放下，手掌直接握住了她的手，一股灵力传过去，平复她的呛咳。

如果她平时呛咳了，只要坐起来拍后背几下就可以了，但现在她的伤适合卧床静养，暂时不能动，所以帝拂衣干脆用灵力帮她平复。也算是杀鸡用牛刀了。

她终于止住咳，剧烈的咳自然也震动了伤口，让她疼得额头瞬间又冒出了冷汗，低低地呻吟了两声。

帝拂衣握着她的手掌微微一顿：“惜玖？”

顾惜玖喘息了几口，一双盈盈双眸看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似乎嗓子哑了。

帝拂衣瞧着她：“嗓子不舒服？”

顾惜玖又张了张嘴，依旧没说出什么来，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颤颤地抬手去摸自己的咽喉……

她抬手的动作也有些僵硬，只是这么一个极简单的动作就又让她累出一头汗。

她似乎也害怕了，脸上现出急色，一双眸子望着他，眸底似有水雾弥漫。

帝拂衣盯着她的动作，又瞧了瞧她那一双如盈盈含泪的眸子，心越来越沉。

这一场高烧来的古怪，而高烧过后的她也开始古怪。

仿佛高烧过后，这壳子里就换了个人……

是她高烧烧坏了脑子，还是这壳子里真的换了人？

帝拂衣瞧着她：“别怕！你大概是高烧的关系，一时将嗓子烧哑了也是有的，我会为你医治。现在想说什么？你可以写下来。”

自身上摸出一张纸和一支笔，递到她的手里。

顾惜玖勉强握着，她手指抖颤的厉害，一时也写不出来。

她一着急，眼泪流的更多，顺着她的眼角向下淌。

帝拂衣瞧着她眼角的那滴泪，暗暗握了握拳，顾惜玖并不是这么喜欢哭的女孩子，更多的时候她是流血不流泪……

他一颗心像是沉到了冰水里，面上却不怎么动声色，叹了口气：“既然也写不出来，那就先歇歇，高烧后无力也是有的。我先出去一下。”

他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小手，转身正要出去，忽似想起了什么转头道：“对了，惜玖，你身上的伤太重，我给你只是粗略治疗了一下，要想彻底治愈，还得左天师大人亲自出手不可，等你稍稍好些，我带你去见他。”

顾惜玖眸光微微一亮，轻轻点了点头。

帝拂衣手足全凉了！

眼前的这位顾惜玖压根不知道他就是帝拂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