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斯托拿出的是裹着蜜糖的毒.药。

斯特兰奇明白, 莉欧娜也明白, 但她依旧接受了墨菲斯托的礼物。

“拿着吧, 小莉娜。”墨菲斯托的眼睛滴溜滴溜地转，他笑得狡诈极了，“也许你有一天会别无选择, 当你穷途末路，这份契约书就是我给予你的机会。”

“我会考虑的。”莉欧娜漫不经心地说。

“如果不想做人类，那么可以尝试一下做别的生物。”墨菲斯托假装仁慈地说，“恶魔崇尚力量，我喜欢有能力的人, 如果你来到我身边，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金钱、权力、地位、享受……还有你一直追求的趣味。我还可以帮你除掉你的敌人。”

他看了一眼斯特兰奇，“我喜欢有价值的灵魂，你所表现出来的东西令我非常惊喜, 你这样的人是不应该轻易死去的。斯特兰奇说他的灵魂很有价值, 现在我认为, 你的灵魂和他的灵魂价值同等。”

“谢谢你的赞誉。”莉欧娜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里的契约书。

这些契约书上面写着魔法文字, 恶魔语，莉欧娜完全看不懂，不过斯特兰奇应该可以看懂, 她决定有机会向他请教一番。

“我是一个宽容而有耐心的恶魔，我不要求小莉娜立刻做出抉择，因为我有的是时间去等待。”墨菲斯托不留余力地蛊惑莉欧娜, “但是你不觉得和人类相比，你更适合做一个恶魔吗？玩弄人心的手段，追求趣味的准则，你简直太适合加入我们了。”

“她不会加入你们的。”斯特兰奇把手搭在莉欧娜的肩上，神情充满警惕，“她不喜欢被掌控，这注定她不会选择做你的附庸。”

“是吗？”墨菲斯托眉毛高高挑起，“亲爱的老朋友，人性是最不可靠的东西了，当一个人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往往会做出许多出人意料的举动。”他又把脸转向莉欧娜这边，嘴角堆起笑容，“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墨菲斯托摊开手，紫色的魔法阵出现。

斯特兰奇站着没动：“还有一个约定，在我活着的时候，你不允许侵犯地球。”

“当然可以。”墨菲斯托表现得非常好说话。

简直好说话得不正常。

莉欧娜立刻就明白了，恶魔是一种善于钻契约漏洞的狡猾之徒，墨菲斯托是和斯特兰奇约定了在他活着的时候不进犯地球，那么如果斯特兰奇死了呢？墨菲斯托只保证了不禁犯地球，没有保证不伤害斯特兰奇的姓名，墨菲斯托完全可以亲自出手摁死斯特兰奇，然后再进攻地球，这样就不算违背契约了。

莉欧娜连通斯特兰奇的心灵，向他表达了心中的疑惑。

“虽然事实就是如你想的那样，但那个契约对于墨菲斯托来说并非是没有约束力的。”斯特兰奇解释道，“地狱纬度所蕴含的能量太过强大，墨菲斯托本人更是恐怖，所以他根本没办法亲自驾临地球，只能把力量投影在某一个脆弱的躯壳上，我们在这个循环空间里看到的，不过是他的意识投影，他的本体还在地狱。凭借那些力量不完全的意识投影，他是没有办法直接杀掉我的。”

墨菲斯托笑眯眯地对莉欧娜和斯特兰奇挥了挥手，又做了个请的姿势。

斯特兰奇拉着莉欧娜头也不回地踏进紫色的魔法阵中。

“你们是暂时的赢家。”墨菲斯托说，“来看看是谁笑到最后。”

他优雅地行了一个脱帽礼，眼中闪着邪恶的光。

“又是一句熟悉的话。”莉欧娜在被传送走之前感叹道，“不过反派说的话通常都是flag，而在这个宇宙我扮演的可不是反派角色呀。”

……

“我嗖的一下到了一个很陌生的地方，那是一个街道，整个路面都铺满了丧尸的尸体。”班纳博士手舞足蹈，“然后我看见了洛基、万磁王，还看见了莉欧娜和斯特兰奇，莉欧娜让我帮忙打架，然后我就变身了，开始和洛基对着打……”

“你的身体好端端地在会议室里，根本没有被传送走。”娜塔莎说，“不过在我们谈论到激励防御问题的时候你突然睡着了，怎么叫都没反应，我以为是你做研究太累，还让巴基把你挪到休息室里，直到会议结束都没醒。”

“我不是睡着了！”班纳博士激动地说，“我的身体留在会议室里，意识却在一个奇怪的地方战斗！”他使劲捶了捶脑袋，“该死，我居然记不起更多的细节了，我的记忆好像被什么东西抹掉过一样。”

“冷静。”巴基劝说，“莉欧娜在昏睡，斯特兰奇居然也睡着了，我觉得你说的事可能是真的，你确实在一个意识空间里战斗过。”

“等他们醒来再问。”史蒂夫说，“我们在这里讨论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

托尼的声音突然响起，“莉欧娜和斯特兰奇醒了。”

史蒂夫点点头，“我们现在就过去。”

众人纷纷从会议室的桌子上站起来。

当复仇者们赶到莉欧娜的房间，发现里面正传来争吵的声音。

“你不能把错推在我身上，”斯特兰奇大声辩驳，“我不过是手气稍微差了一点……”

“我们差一点就输了，如果不是我的好运挽回了局面，你已经成了墨菲斯托座下马仔了。”莉欧娜嘲讽。

“说真的，你应该把那份契约书交给我，我不允许那么危险的东西留在你手里。”斯特兰奇态度强硬。

莉欧娜寸步不让，“那是我的战利品，我的！才不要给你！”

史蒂夫推开门，屋里的两个人还在争论不休。

“你不会真的想签那个契约吧？”斯特兰奇恼怒地说，“我说过了，那是一个陷阱。”

“留在手里研究研究而已，我对那个什么地狱之火很感兴趣。”莉欧娜说。

看到复仇者们走进屋子，两人的争吵才停了下来。

“中午好。”莉欧娜迅速说。

“现在已经晚上了。”查尔斯转动轮椅，率先行至莉欧娜的床边，“你还好吗？”

“我很好！非常好！”莉欧娜振奋地说，“就在刚刚，我见识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还有一个令我无比感兴趣的新人物。”

她脸颊上是激动的红晕，苍白和虚弱消失不见了。

斯特兰奇扶额，无声地说：“我就知道她会这样回答……”

“可以仔细对我们讲讲吗？”娜塔莎和史蒂夫交换了一下眼神。

“我记得我是和洛基打了一架，可是想细节又想不起来。”班纳博士充满求知欲地问，“那是我的梦境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当然是真实发生的。”莉欧娜肯定地说，“我建议你们对洛基那个家伙加强管控，最好24小时监视，监狱一定牢固！”

“我们会的。”史蒂夫保证道。

“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查尔斯问。

“别的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莉欧娜说，“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觉得你们一定会非常在意。”

她手中出现了一个透明的蓝色珠子，珠子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影子。

“……托尼！”史蒂夫脸色骤变。

复仇者们围上前，仔细看莉欧娜手中的蓝色宝珠，他们都认出了珠子中央的那个影子是谁，但他们纷纷沉默了下来。

他们相互对视，用眼神沉默地交流。

没有人先开口，于是他们就一直保持着静默。

“这里面装着的是一个灵魂。”莉欧娜说，“托尼的灵魂。”

“这不可能！”佩珀立刻反驳。

她颤抖着说：“我们都知道他已经……我们举办了葬礼，对着他的遗体告别……”

她低声啜泣，坚定的表情土崩瓦解。

“我们可以让他回来。”莉欧娜说，“你们难道不想让他回来吗？托尼的灵魂就睡在这颗珠子里，你们不想见他吗？”

莉欧娜环视一圈，觉得自己很难形容出复仇者们脸上的表情，但是她的心灵能力可以感受到每个人的情绪。

悲伤、悔恨、逃避、、痛苦、不敢置信……

但唯独没有喜悦。

因为他们已经陷入绝望，也不曾期待希望，所以众人听到这个消息时，内心的第一反应是不信，他们甚至不允许心中出现喜悦这种情绪，他们害怕喜悦过后是更深的绝望。

“我想说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斯特兰奇头痛地揉着太阳穴，“复活死者，这是违背规则的。死去的人就要前往死者的世界，不能再回来，从古至今，凡是想召回灵魂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托尼没有去死者的世界。”莉欧娜瞪了他一眼，“他被墨菲斯托弄走了，灵魂逗留在世间，这说明他并不是真正的死亡状态。我们可以利用托尼的dna为他制造一副空白的克隆躯体，再把他的灵魂放进去，这样他就能复活了！”

斯特兰奇欲言又止。

“规则是理性的产物，而人类是感性的生物。”莉欧娜说，“所有人都想让托尼回来，难道不是吗？”

她求证般看着复仇者们。

过了一会儿，她有点失望地嘟囔：“我还以为你们会很高兴？”

“我们确实很高兴。”史蒂夫声音沙哑地说，“只是这个消息来得有点猝不及防。”

“我们可以和他说话吗？”佩珀努力控制情绪，“我的意思是和他的灵魂说话。”

莉欧娜立刻看向斯特兰奇，“我不会召唤灵魂的魔法，他会。”

斯特兰奇面对一屋子人殷殷切切闪着泪花的目光，无奈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