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早就料到赵一鸣最终会把孙氏交由自己来处置,赵一鸣说完后,她是一点儿也没有惊奇:她不是相信赵一鸣待自己有多好,而是她知道赵一鸣会顾全整个赵府,他绝不会容人破坏赵府的规矩。
红裳当然也没有推辞:她为什么要推辞?今日孙姨娘如果不能治她一治,日后她就会踩到自己头上去。
孙姨娘看赵一鸣要走,急急呼了一声儿:“老爷——!”孙姨娘的语声里带着三分凄楚三分惧怕,还有三分期盼,因为她还是有些不相信:也许老爷只是为了维护夫人的面子,所以才如此说的,可恶的人是夫人,居然不知道同老爷谦让——她凭什么处置自己?夫人真不是一个聪明人儿,处置老爷的心头肉,她也不好好想一想,日后她还会得了好去?!
孙姨娘眼巴巴的瞅着赵一鸣的背影儿,她在等她的老爷回过身,她相信她的老爷一定会回身。
赵一鸣的脚步儿在听孙姨娘的呼声后不过是顿了顿,头也没有回开口说道:“夫人,晚上我会回来用饭;不过我可能赶不上府里晚饭的时辰,你吩咐人给我准备晚饭吧。”
赵一鸣听到孙姨娘的那一声呼唤,也不是一点儿都不心软:只是偌大一个府邸怎么可以没有规矩?裳儿的体面、正室的尊严是绝不能被一个妾所侵辱,所以他是铁了心绝不会再看孙氏一眼——宠她是宠她的,但她也一定要知道什么叫做分寸。
事实上,赵一鸣对于孙姨娘今日的所为非常失望,原来他一直认为孙氏是个懂进退知分寸的人儿,没有想到今日对红裳是一分尊重也没有。赵一鸣心中一叹:看来一直自己太宠她了,居然宠得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今日一定要让她记住自己是谁才可以。
赵一鸣很清楚自己身为长子的责任,他必须立身要正,不然赵府就不会再兴旺下去,一准儿会败在他的手里——赵一鸣怎么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孙姨娘听到赵一鸣说话时,心头先是一喜:认为赵一鸣还是不舍得她受苦。孙姨娘认为赵一鸣不是想回来处置她的事情,就是要为她说情;但她听完了赵一鸣的话后,心中立时涌出了酸涩、伤心、害怕等等感觉,不一而足,最后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倒底是一种什么滋味儿了。
孙姨娘不敢相信一直宠爱她的老爷开口后,不是同自己说话,而且都没有替自己向夫人求情说句好话儿!
红裳答应着对着赵一鸣福了一福:“妾身知道了,会安排好的,夫君慢走。”
赵一鸣忽然站定了身子,孙姨娘的心又开始狂跳: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的老爷不会不疼爱她的。
赵一鸣转过了身来,孙姨娘眼中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了,她在心中狂喊着:老爷,老爷——!我不该怪你,我就知道你舍不下我的。
赵一鸣开口了,他看向的人却不是地上的孙姨娘,而是红裳:“麻烦夫人了。嗯——,夫人可以在上房少用些晚饭,等我回来再一起用些。夫人放心,我回来的不会太晚,一定不会饿到了你。”说完,赵一鸣又对红裳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就这样走了。
孙姨娘的狂喜就这样定格在脸上,她是真的呆住了:为什么,为什么,老爷为什么没有看她,没有理会她呢?
直到孙姨娘亲眼看着赵一鸣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当赵一鸣转过了屏风,消失在屏风后,她才相信了:老爷真的扔下她不管了!
赵一鸣走了,红裳轻轻坐到椅子上看着孙姨娘,半晌儿没有说话:这个人要如何处置呢?轻轻放过她是不可能的,不说姨娘们会怎么看自己,就凭她打伤了画儿,也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红裳冷冷的看着孙姨娘:我的人也是随便阿猫阿狗能打的吗?
红裳当然知道孙姨娘不是真得安心要推倒画儿,但也明白孙姨娘压根儿就没有把自己的丫头们当回事儿——急儿就能推倒了,那下次真恼了,还不真打到侍书、画儿的头上去?
在二十一世纪时,红裳带过的人都待她极好,因为红裳有个毛病儿:她护犊子!她的人,她骂的打的,旁人却不行!就算是老总,如果无缘无故或是小题大做的骂她的属下,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现在,红裳重生了,脾性改了不少,但这一个毛病儿却根深蒂固,一点儿也没有变。
红裳的想法:有事儿冲我来就好,我的人一根汗毛你也不用动!
孙姨娘犯了红裳的忌讳:她推倒了画儿,所以,红裳才在看到赵一鸣后,依然不打算放过她。
红裳飞快的转着心思,要如何能好好的让孙姨娘记住教训呢?不过,老太太已经使了人来问过,她与老太爷不可能会不过问的;当然,此事自然不必瞒着老太爷他们,而且瞒了那怕一点儿,日后被老太爷和老太太知道了,那都是错儿!红裳绝不会做这样的笨事儿。
孙姨娘有些茫茫然的跪在地上,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了:她的大脑似乎有一万个思头在转,又似乎是空白一片。
孙姨娘爱赵一鸣吗?应该说是爱的,只是她的爱与平常的人有些不同,她爱的是赵一鸣的身份地位,爱的是赵府的家业;一直以来,她在赵一鸣的女人中是最得宠爱的一人,她得意的同时也认为赵一鸣会一直这样宠爱自己——她的将来可都寄托在赵一鸣的身上,孩子?只要赵一鸣会来她的房中宿下,孩子的事儿她一点儿也不担心;有了孩子,赵一鸣会更宠爱她,那以后赵府还不就是她的天下?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孙姨娘的盘算全部落了空:赵一鸣不再宠爱她,那她日后在赵府依靠谁?赵一鸣不再宠爱她,那她的孩子怎么能有?那她日后的日子怎么过?
所以孙姨娘她呆了,所以她怕了,所以她茫然了。
红裳正思索着,画儿回来了,红裳看向她柔声问道:“大夫们怎么说?头,还疼不疼了?”
画儿屈了屈腿一笑:“夫人不必担心婢子,大夫们都说没有什么大碍,给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儿——只是伤在头上不太好上药。”
红裳听到以后完全放下了心来,嗔了画儿一眼:“这是能玩儿的嘛,还笑。不要只顾着好看,药是一定要敷的;头发又不能剪掉,你就难受两日吧,每日想着让侍书给你上药。”
古人极重发,讲究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绝不能轻损——所以,画儿要剪掉一缕头发上药是不可以的。
侍书在一旁笑道:“夫人放心,有我呢,她一日不敷药都是不可能的。”
画儿伸了伸舌头,笑道:“谢谢夫人关心,婢子一定不会忘记用药。”然后便走了侍书身边立定,笑道:“也要谢谢侍书姐姐。”
侍书拧了拧画儿的脸:“这个时候嘴甜了,平日里也不见你叫声儿姐姐。”
红裳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理会两个丫头的调笑,又低下头去想孙氏的事情。侍书与画儿看红裳正在考虑事情,便安静了下来,不敢再说笑怕扰到红裳。
红裳思索了一会儿,招手唤过了画儿,伏耳悄声吩咐她一通,让她到上房去一趟。
画儿听完后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对红裳福了一福便走了。
孙姨娘呆呆的跪在地上,她心神不属根本没有注意到红裳主仆在说什么,更加没有注意到画儿进来又出去了。
红裳在椅子上坐正了,扫了跪着的孙姨娘一眼,平声问道:“孙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话吗?”
孙姨娘闻言抬头呆呆的看着红裳,她的心思终于有些活转了,她看着红裳十分的不解:这么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把老爷哄得言听计从,她倒底给老爷下了什么迷魂汤?因为她自顾自的在想事情,所以没有答红裳的问话。
红裳又问了她一遍,孙姨娘这才低下头喃喃的回道:“婢妾知道错了,还请夫人原谅我这一次。”孙姨娘听红裳的问话,认为红裳要处置她了,她的心吓得连跳了几跳。
孙姨娘被红裳一吓,她的头脑又清醒了过来:一个黄毛丫头做了夫人都能哄得老爷欢心,自己凭什么不能呢?先应付过眼下的事情,再做长远的打算不迟——要在赵府立足,必须要有个孩子!想要孩子,必须要老爷来自己房里,至少也要来一次啊。
红裳沉吟着不说话,孙姨娘又叩了几个头说道:“请夫人原谅婢妾这一次,婢妾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好好服侍夫人。”
孙姨娘知道眼下自己不低头是不行的:留得青山在,才会有柴烧。她不过是一个妾,就算是对正妻夫人叩几个头也算不得什么——她很想得开。
红裳淡淡的问道:“孙氏,你说你知道错了,那你知道错在哪里了?”一定要让孙氏自己说出她心中的想法,她以后才不敢在红裳的面前再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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