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世道不甚安稳,玉无瑕的容貌又太过出色,更重要的是她是身体太过虚弱,只能先用妖力渐渐温养着,没有个两三年怕是连正常人的程度都做不到,她觉得她需要采取一些合适的措施才好。
想着眼前的状况,小土忍不住抬手揉着眉心。
虽然说半年后天下就会大乱,可现在皇帝终归还在那个位子上坐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依旧是那个心狠手黑的陈卓——然而她刚刚却直接从他和玉无瑕的婚礼中逃了出来,算是将他得罪了个彻彻底底。
这可真是……
小土叹着,眼中的却充满了跃跃欲试的神采,那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让人看了简直生生的能溺毙在其中。
她一双如玉雕一般的手指在轮椅的扶手上轻轻敲着,一下一下的极有韵律,过于艳丽的容貌在阳光下仿佛发着光一般,让原本从屋顶上一掠而过的男人忍不住就停下了步子。
一身红衣的美人儿似乎是在发呆。
萧懿宁轻飘飘落在青瓦的屋顶上自上而下打量着院中的人。
明明是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可是跃入眼中的面孔却让人下意识的就忽略了她的年龄,脑子里圈圈转转的只能跳出一个字——美。
美的极具侵略性,美的夺人眼球。
她身上是一件极为华丽的红衣,精致而迤逦的在她所坐着的椅子上铺开——约莫是件嫁衣吧。
萧懿宁想着,心中忽而生出了一些不悦。
啧,真是好奇,有哪个男人能有幸娶到这等天姿国色的美人儿呢。
不过很快他就回了神,看着整个院子中安静而柔和的气氛,很明显不是一个待嫁的女子家中应有的氛围。
心中回忆起他此行的目的,萧懿宁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正当他准备一掠而过时,院中看似柔弱的美人忽然开了口。
小土微微侧了头,目光落在她右手边一束开的正艳的牡丹上,说话的语调儿轻轻柔柔的,只内容却让屋顶上的萧懿宁心中一跳:“可是看够了?”
他只怔了一瞬间,便从屋顶上飘落了下来,一身青衣在风中翻飞着,配着他那一张俊朗的面容很有些翩翩贵公子的意境。
“玉无瑕?”
他声音听来也是清润的,如同他这人一样。说起玉无瑕的名字时语气十分笃定。
于是小土轻轻的笑了起来,她的眼睛看起来极亮,抬手将手边那朵硕大的花朵摘了下来,是极艳的“洛阳红”,一瓣一瓣缎子般的花瓣层层叠叠的包裹着浅黄的花蕊,看起来璎珞满身,华美极了。
可映在萧懿宁眼中,这艳丽的花朵儿竟是没有那捏着花朵儿的玉手好看,嫩生生的,泛着柔韧的光泽,他莫名的就想着,若是这双手能从自个儿身上拂过,那滋味约莫是极美妙的。
不过萧懿宁终归不是一个普通人,他很快就将身体不自觉涌上来的冲动压了下去,不过这一失神,刚营造出的上风就莫名的消失了去。
他微皱了皱眉头,看着小土的神情带了一些苦笑:“天下第一美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他苦笑了一声,干脆的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在下萧懿宁,今日有幸能得见天下第一美人一面,可见在下的运气实在是不错的。”
小土抬手掩着嘴弯了眼睛笑了起来,说着客气的话:“原是萧公子,不过无暇可当不得萧公子如此盛赞。”
不过说是“当不得”,她的神态语气却偏偏又无比自然,听来有一种无形的倨傲感觉——不过这等傲气却并不惹人厌烦。
相反的,萧懿宁心中不自觉就觉得,这等样貌,着实就应该有如此傲气的。
他笑了笑,语气平稳,内容却满是挑衅,道:“玉姑娘真是自谦。不过,在下听说今日乃玉姑娘和当今丞相成亲的日子,却是不知道丞相大人是否知道玉姑娘竟是不在丞相府的。”
他看着小土,心下电转。
虽然他和玉无瑕其人之前并没有见过,不过他心中已经神交已久。
——应该说,这天下的大部分都应该对她神交已久。
早就听说过这玉无瑕聪慧异常,那时听说她要嫁为人妇他其实是十分惊讶的。
不过后来得知她要嫁的人是当朝丞相的时候,他一瞬间便明了此人心中的阳谋。
——却是算得上是阳谋了。
任谁看来,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都不会看上陈卓这样一个又胖又丑的老男人——除非她别有所图。
很明显,玉无瑕别有所图。
不过就算是明了这人心中的算计,这世上依旧是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心将这样的美人儿拒之门外。
——这就是玉无瑕的阳谋。
萧懿宁“刷”的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挡住了脸上的深思。
可是,为什么现在,明明是成婚的日子,这玉无瑕却不在丞相府呢?
难道是她反悔了?
——不,这不可能!
玉无瑕既能以一个弱龄女子的身份挑起玉家的大梁,就断不可能在这样的关头反悔。
难道说——她还有其他什么自己没有察觉到的阴谋?
萧懿宁的眉心不着痕迹的锁了起来,眼睛就忍不住多看了小土两眼。
——萧懿宁不知道现在的玉无瑕皮囊内已经换了一个灵魂,自然就想不到在他眼中意味深长的举动其实不过是小土觉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不管怎么样,首先最为重要的,还是要赶在战争爆发之前将玉家一大家子藏好,将玉无瑕的身子养好——即便是养不好也别是现在这样连站都要人扶着就是了。
至于其他的,小土表示,天大地大,这会儿自己的身体最大,其他的等好了再说。
——所以说,她这样直接从丞相府跑出来还真的没有什么别的阴谋。
——不过别人的脑补什么的她也不会阻拦不是。
察觉到对方心中的不确定,小土眼角眉梢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只要静静的微笑就好了。
瞧,现在可不就是正适合微笑的时候?
——于是她嘴角的笑意就被想多了的萧懿宁认为是果然别有深意。
哎呀哎呀,说不得这可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