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霸青,他打我,我明明跟他说好了只跟他那个一次,然后他帮我做完那件事情,可是他却突然出尔反尔,说我是在坑他,然后就把我绑起来,用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折磨我的身体,我实在受不了了,是绿儿帮我逃出来的,但绿儿却被他们抓了回去,我身上没有银钱,他们又穷追不舍,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会躲在食满楼,因为食满楼是姐姐的产业。”
她的声音哑的厉害,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还有些气喘吁吁,像是体力不支,整个人顿时一阵猛烈的咳嗽起来。
萧玉儿见状,立马上前掀开她的被子,却见她满头冷汗,脸上更是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干裂的不像话,左右两边脸颊更是轻易可见两个极其明显的巴掌印,她立马抓起她的手腕把脉。
萧杏儿吓得身子一缩,想要挣脱开来,却被萧玉儿瞪了一眼。
“别动。”
立马乖乖的不敢再乱动弹。
脉象虚弱无力,时有时无,极其不好。
左手撩起她的衣袖,那原本因为保养的极好,如珍珠白玉般的藕臂上此刻伤痕累累,有鞭伤,掐伤,总之看一眼便能让人怒火中烧。
萧玉儿抬头算得上是凶神恶煞地吼了她一句,“小时候欺负起我来倒是挺得心应手的,怎的现在脑子被猪吃了?那陈霸青品行不端,性子极其恶劣,又心狠手辣,你招惹谁不好,招惹他干嘛?真是丢尽了我将军府的颜面,我当你是个多厉害的,以前不是还喜欢在我面前自称姐姐吗,怎么现在知道叫我姐姐了?你说你这个蠢样,我真是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形容你了,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烂泥扶不上墙,你有那个胆子去招惹那纨绔恶霸,有本事没躲回来啊,还害得自己的丫鬟为自己送了命...”
“绿,绿儿不一定会死的。”
萧玉儿真是要被气笑了,她看着眼前满脸逃避的少女,眼神冷的跟冰锥子似的扎在她身上,让她无处可躲。
“你自己都成这样了,陈霸青那德行,你以为绿儿还能好过?即便是能活下来,那也是生不如死,对了,你应该没有蠢到自报姓名,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人家吧?”
萧杏儿眼神闪避了一下。
“靠!”萧玉儿猛地起身,整个人跟炸了猫的猫儿一样,忍不住爆了粗口。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蠢货!
“你说你,自己作死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带上萧府?爹爹一生清白,恐怕就要毁在你这不孝女手上,那陈霸青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就等着他找上门来让你难堪吧。”
“哇...我错了嘛,我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我就是忌恨你把我的嫁妆抢走了,害我在京城贵女圈里失了颜面,所以才一时脑子不清醒,做了那样的事,我才十三岁,我哪知道那么多,姐姐,我错了,你帮帮我吧?我可是你的亲生妹妹啊。”
“别给我来这套道德绑架,我不吃,而且,当年是你娘间接害死的我娘亲,你以为我会有多喜欢你这个妹妹,还有,嫁妆?你哪里的嫁妆?那都是我娘亲留下来的陪嫁,就算是嫁妆,那也是我以后的嫁妆,何时轮到你这样一个外人接手?你们母女还真是相似的很,都是一样的不要脸。”
“你,你全部都知道了?那是我娘做的,不关我的事,当时我还在襁褓之中,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能怨我。”听到萧玉儿把陈年往事埋藏的秘密一并道了出来,萧杏儿眼神惊恐地握紧了放在身侧的拳头,身子拼命地往后缩着,不敢抬头去看萧玉儿。
萧玉儿突然有点为何氏感到可悲,她心心念念保护的女儿,却把责任全部都推卸在她一个人身上,看那眼神,分明是半点也没在乎过她那个母亲,真是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句,因果轮回,皆是报应呐。
“采薇。”她深深地再看了一眼面前的萧杏儿,便朝着门口叫了一声。
采薇立马走了进来,反手关上房门,到了萧玉儿身边的时候眼角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角落里的萧杏儿,眉头微微一皱。
“小姐?”
萧玉儿抬着下颌瞥了一眼萧杏儿的方向。
“把她带回去,找个信得过的大夫看看,这半死不活的模样真是难看。”
“那小姐你呢?”采薇下意识地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萧玉儿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轻嘲道:“我?我总得留下来给她收拾这股烂摊子,我萧府的人,还轮不到外人来欺ru。”
话毕,她便直接走出了房间,并没有看到身后角落里萧杏儿抬起来的那双惊讶的泪眼。
采薇本想跟上去,但想起萧玉儿的吩咐,最终还是撇了撇嘴满脸嫌恶地走到角落里萧杏儿面前,递过去一块干净的帕子。
“走吧,回府了。”
萧杏儿不知道是被哪句话刺激到了,突然就猛烈地哭了起来,哭的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诶,你这个人...”采薇紧皱眉头,但却没有去拉她,容她哭完这段。
听着她念念叨叨地说着:“回家,我要回家...”
采薇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现在知道萧府是家了,以前干嘛去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京城最大的红楼,百花楼中,一名不起眼的小厮端着一壶美酒绕过众人,来到了三楼最上层的一间厢房之中。
“站住,干什么的?”门口守着的俩个大汉把那名相貌普通无奇的小厮拦了下来,满眼警惕地看着他。
小厮吓得双腿都有些发软,但还是强撑着一点勇气战战栗栗地回道:“奴,奴送,送酒。”
头顶两道目光紧紧地盯在他的身上,小厮吓得牙齿都开始有些发颤,可怜兮兮道:“奴胆小,俩位大哥就不要吓奴了,要是里面的大人不需要酒的话,那奴就去别的地方送了?”
话音刚落,便听屋里面传来一声暴躁的吼声,伴随着摔东西声音。
“酒呢?怎么没酒了?人都死哪去了?都死光了吗?”
门外那俩名大汉立马让开了位置,对着送酒的小厮凶了一句,“送完赶紧出来。”
“是是。”面貌普通的小厮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果真是将美酒送到便赶快退了出来,只是迈出门槛的时候,回头看似不经意地瞧了里面正在男妓身上驰骋的男子一眼,袖下指尖微动,嘴角轻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接着便快速离开了红楼。
暗处藏身的影魑看着离开红楼后,在小巷拐角处把伪装尽数脱落的黄衣少女,有些头疼地捂住了眼睛,主子让他杀陈霸青,可他还没动手,主母就先动手了,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以他家主子的小气程度,主母刚才好像,似乎,看了别的男子的半个ruo体,虽然那些人在桌子后面,关键地方看不大清,但主子要是听了,绝对会非常非常,非常生气的。
这会,红楼之中,陈霸青越战越勇,不知为何,今日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