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默念这么一句,抬起头来目光无畏无惧地看向他,眸中笑意莹然。
其实从刚才的对话之中她就听出了面前这个男人暂时性没有打算为难自己的样子,便也不再瞎紧张。
“殿下,我想我该离开了。”
“一起。”
“啊?”
懵懂地眨了眨眼睛,萧玉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面色依旧不改半分的男子,透过他那双认真的眼睛终于明白了他此刻的打算并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成分在里头。
不过一起走是什么鬼?
他想干什么?
不管干什么她也不想跟这尊大佛一起走啊,本来她这次外出就是低调行事,而且马车里还有人呢,她可不想葛神医被这货看见,否则不知道会牵扯出多少麻烦来。
只是她还没有想好借口拒绝,燕明修就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一般,一只手凑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脑袋,不轻不重的一下,却伴随着他那不容置喙的语气。
“都是一条道,你以为刚才那群劫匪只有那一拨?”
好意思了这人,要不是他引来的祸端,至于牵连到她们这群无辜的路人吗?
偏偏去京城的官道现在也只有这么一条,另一条要经过一条长桥,偏偏这个时候那长桥的锁链断了,所以也只能走这一条官道。
萧玉儿装作不经意地侧开头,躲避了面前那只大手的再次触。
,那种把人当宠物抚摸的感觉真的非常令人不爽,而且她觉得那长桥断的也有些蹊跷,很有可能是眼前这位九皇子殿下的仇敌干的好事,而接下来的路程,恐怕这类似劫道的刺杀还不少,她可不想跟皇族人士扯上什么关系。
“小女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没办完,就先不回京城了,殿下先走吧。”嗯,让这货走在自己前面,就能完美地避开被错杀的风险了,机智。
燕明修骑在马上,视线捕捉到了少女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精光,静默一会儿,便翻身从马上下来,直接跳上了对面的马车之上。
因为他的动作,马车有些晃荡起来,萧玉儿站不稳,身体惯性地往后面倒去,眼看着就要从马车上摔下去,面前却伸过来一只手大包大揽地直接搂住她的腰直接把她往怀里带。
没轻没重的动作让萧玉儿不可避免地撞到了一堵肉墙,光洁的额头立马红了大片。
心里一句卧槽来不及说出口,又被面前的人推开,抬头正想说些什么,站在她面前的人却先行开了口,话语中透露出些许讥嘲。
“装傻充愣是没用的,我燕明修向来是个小气之人,来日方长,我们还会见面的。”话毕,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马上,双腿一夹,便带着他那群随从绝尘而去。
萧玉儿觉得自己可能是遇到了一个神经病,摇了摇头,强忍住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看了一眼候在下面正在看着她的魏寒魏南俩人。
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挥了挥手让他们继续驾驶马车,不过速度记得放慢点,省得再跟那位九皇子对上,便弯腰回了马车。
瞬间对上两双极其八卦,求知欲甚强的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的。
“.....”
“没事了,我们继续下棋吧。”
没有多说什么,明显不想再提起刚才那事,葛代很有眼色的选择了沉默,采薇比较呆笨,便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小姐,那位九皇子殿下...”
“采薇!”萧玉儿极具厉色的一个眼神瞥了过去,采薇这才闭了嘴。
小姐生气了。
揉了揉有些弹跳的眉眼,萧玉儿放下手中的棋子,选择去软塌之上躺一会儿。
不知道是出自何种心态,但目前直观来看,那个九皇子殿下貌似是盯上自己了,皇室中人最是复杂,也是她最不想接近之一,只是若重来一次,她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采薇被别人欺负。
又解决了一波刺杀,燕明修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的位置,神色没有丝毫动容,直到他派出去的人回来。
“殿下,那位将军府的小姐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只不过速度很慢,似是有意拉开距离。”随从这样禀报着,不敢有丝毫隐瞒。
燕明修挑了挑眉,调转马头看向身后的道路,视线所及之处并没有任何马车的踪迹,可见那只‘小宠物’有多谨慎。
脑海中闪过她那狐狸般狡黠的眼神,虽稍纵即逝,但也是确确实实存在过的,对于特别的东西,燕明修总是要多一分注意,而萧玉儿的特别之处与他过去所见的那些女子都不一样,可若是真的要用言辞来表达那种感觉,却又隐隐绰绰,无法细谈。
那双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好似包含了许多种情绪在里面,却能在瞬息之间化为一片纯色。
他曾在另一个人的眼中看过类似的神色,但那人是大彻大悟的僧人,可萧玉儿却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都还未及笄,又怎么会有那样返璞归真的眼神?
漆黑如墨的眸中流转这未明的光芒,他抬手,让那人下去,并嘱咐一句道:“就让她们这样跟着,别去打扰。”
“是。”随从不敢质疑,立马领命退下。
低头沉思几许,燕明修招手让身旁侍卫走近。
.....
萧玉儿发现,燕明修这位九皇子还真是不简单,一路走走停停,遇到的伪装暗杀刺杀不下于二十多次,简直是令人发指的数字,可见这位九皇子殿下在皇城之中有多么不招人待见,这也让她越发坚定了远离这个人的想法。
这人,太过危险。
所以,在看到燕明修身边的侍卫过来时,她心里顿时叹了一口气,麻烦来了。
“传殿下命令,让属下给姑娘捎句话,下月中旬太后会在宫中设下百花宴,届时希望姑娘能够应邀前往,殿下说了,只要姑娘到时候配合我们殿下行事,此前种种,皆可一笔勾销,不再追究。”
这么好啊,不过我咋感觉那么像鸿门宴呢?
“话已带到,属下便告退了。”传达完话,那侍卫便打算离开。
“等等。”萧玉儿开口拦下,神色晦暗不清,多了几分深思。
“姑娘还有何事?”侍卫调转马头,表情有几分不耐。
“我只是想问一句,太后设宴,九皇子殿下又怎么肯定小女一定会接到请帖呢?”这一点非常耐人寻味啊。
“属下只负责传达殿下的话,至于其他,无可奉告。”冷硬的口吻似乎还带了一丝怨气,萧玉儿仔细一看,这不就是那个被燕明修惩罚了的侍卫吗?
如此,恼她倒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