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安笑眯了眼,连声哄道:“好好,不打就不打,那,糕点还要不要吃?”斜眼偷看一眼,那如番石榴般红通的耳垂让他心里有些蠢蠢欲动,想要摸在指尖好好磨搓把玩一番,但又怕她生气。
萧玉儿不知道他此刻的心理,自然发现不了那些变态的想法,目光瞥了一眼那小兔子形状的糕点,抿了抿唇,想吃,但是如果真的吃了,那她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毕竟刚才自己那样……
嗯……
“换一个,不吃兔兔。”傲娇仰头。
“好。”无奈地轻笑,给她换了一只鸭子形状的黄色栗子糕。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
“渴不渴?”细致入微地拿出竹筒里准备的果茶,看着自家姑娘迫不及待地接过去,小嘴对着那口中的地方,一点一点抿着。
眼眸慢慢幽深起来。
脑海中闪过上马车后他拿着竹筒喝水的样子。
女儿家喝的果茶有点甜酸的味道,他并不喜欢,但现在看着自家小姑娘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他突然很想就再尝尝那果茶的口感。
“你要喝吗?”像是看出了他眼底的渴望,小姑娘看了一眼手中的竹筒,还有大半的果茶,便递了过去,“给。”
然后,沈黎安便光明正大地接了过来,拇指在那竹筒口的边缘磨搓两下,低着头,眸色晦暗不清,也幸好如此,才没让坐在他右侧的小姑娘看见,不然铁定要把那竹筒夺回去,然后躲他远远的。
入口依旧是那甜酸的味道,但细细品尝,味蕾上却有一丝不一样的甜蜜,让他眼底深处露出了享受的色彩,但很快,便敛了去,怕被他家小姑娘瞧见。
“很好喝。”他由衷地笑了笑,然后接收到一道奇怪的目光。
“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喝这种女儿家的果茶吗?”萧玉儿疑惑地瞅着他,在她记忆里,他一向是碧螺春,或者其它苦味比较重一点的茶,她也不知道那种苦涩至极的茶水有什么好喝的,有一段时间她还特意去研究过,结果喝了几口立马就放弃了。
即便是往里面加糖,也难喝的紧,可他却能面不改色地饮下去,然后赞一声好茶。
可能是这十分的苦中真的有那么一分的甘甜回味吧。
“原来玉儿还记得我的喜好。”惊喜的语调,萧玉儿看着眼前这双闪着细碎亮光的眼眸,瞬间像捅了马蜂窝似的,屁股往后面挪了挪,撇开脸去。
“并没有特意记得,只是在丫鬟小厮口中听说过两句闲言碎语罢了。”嘟囔着,不肯承认,以免他又嘚瑟。
“嗯,玉儿不想承认,没关系,我知道玉儿喜欢什么就好了。”见自家小姑娘又害羞了,那腼腆的模样真的是越看越觉得不够,心中也越发柔软。
就像泡入一池温水之中,暖洋洋的,还有点抓心的痒。
有种想把眼前人儿搂入怀中好生贪念一番的冲动。
但脑海中最后的理智却拉住了他往前动了一丁点距离的手指,默默地收了回来。
唉,不能吓到她啊。
“我喜欢什么,你知道?”这话说的萧玉儿有点惊讶,她一直以为,这方面他是不怎么注意的,没想到,如今他却说他知道。
正诧异间,面前的人已经悉数道来:“玉儿喜欢吃的东西很广泛,只要做得好的,都比较喜欢吃,但是若说最喜欢的,还是宫保鸡丁,玉米虾仁,水煮鱼片,佛跳墙,什锦豆腐,三丝....”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你了解我了。”他不说,自己还真不知道,原来这么不挑。
像是猜到了她的那些不好意思,沈黎安勾了勾唇,缓声道:“其实玉儿还是有不喜欢吃的,比如说蛋黄,茴香菜,洋芋,甘蓝,辣椒....”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致命一问。
沈黎安的声音立马戛然而止,他在快速地思考,如果说是下面的人汇报的,肯定会惹玉儿生气,犹豫太久再回答,又会被怀疑。
“我腿刚断的时候,你陪了我半个月,那期间我注意到的。”说谎的最高水准就是半真半假,不然被追问起来很麻烦。
“这样啊,你费心了。”点了点头,萧玉儿并没有怀疑什么,这时,马车慢悠悠地停了下来,听到外面车夫“吁---”的一声,下意识转身,撩开车壁上的短帘,往外面看去。
五月的季节还不算太热,所以游湖的人比较多,一眼望去,岸上还有不少买吃食水果的小贩,竞相吆喝着。
下了马车,视野更广阔,萧玉儿发现湖上的游船有点多,还有几艘较大的花船,隔着老远,还能隐约听见歌女动听的嗓音和管弦音笛之声,很是热闹。
“那边有卖糖葫芦的,玉儿吃吗?”正看着,身边传来这样一句询问,萧玉儿低头对上那双温柔的视线,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身边已经有不少目光偷窥过来,下马车的时候自己被某个人威逼利诱地戴上了面纱,所以这看的,自然不是她。
瞧着面前这张招蜂引蝶的脸,萧玉儿心里顿时有些不大舒爽,眉头轻皱,正待说上些什么,便见沈黎安比自己还先反应过来,非常积极地说道:“这里人太多了,我坐着轮椅,多有不便,我们还是先上船吧,糖葫芦让车夫去买就好了。”
话毕,原本站在轮椅后面的影魑默默拿着自己的私房钱去买糖葫芦了,他也不敢向主子要钱,萧家小姑娘,那更是不敢了,会被主子剁手的。
“诶,兄台,我看你衣着不像是扬州人士,怎么,也是慕名而来,见琴公子的?”上船的时候,旁边一艘较小的船只下有两名男子正在窃窃私语,只是,虽然是凑在耳边说话,那声音却着实高调,所以隔了小段距离,萧玉儿也能听见。
琴公子?
对于未知的好奇,让萧玉儿故意放缓了些许步伐,而被她推着往上的沈黎安明显地感觉到了这一丝的变化,侧着脸,目光阴沉的能滴下水来,却是萧玉儿看不见的角度,目光森冷而充满戾气地落在那两个聒噪多舌的男子身上。
“兄台,这湖边的风有点冷啊,我看咱俩目的既然一样,不如同坐一船,也好深入交流交流,要说这琴公子,那一手古琴弹的那叫一个好,就连宫中的乐师,说句不得体的实话,那也是大多比不上的。”
“玉儿。”见身后推着轮椅的人儿动作越发慢了,沈黎安心里嫉妒的发狂,声音有些酸味地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