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唐先生回答得毫不犹豫。

顾绒看起来很感兴趣的样子，支着下巴看他，一副等着听的表情。

唐先生便回忆起来，他深黑的眼睛因为回忆渐渐泛上了笑意，

“你其实脾气不大好，在很多方面都太倔了，虽然看起来总是笑眯眯的，但也经常说翻脸就翻脸，而且不好哄。”

“你生气的时候跟平常简直不是同一个人，让人觉得冷漠又不好惹，可其实骨子里还是善良又心软，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好，贴心又周到，我还为此吃了不少醋。”

顾绒吃吃的笑起来，

“说的跟真的一样。”

唐先生的眼神有几分无奈，更多的却是纵容和专注，

“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们相爱七年，即便分开也从没停止过相爱，所以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可面前的年轻的顾小姐却轻而易举的否定了他。

她眼眸里泛着淡淡醉意，语气却含着几分清醒的冷漠，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后来变了，另一种，就是你从来没真正了解过我。”

她手肘撑着桌面，突然往前凑了凑，近距离的盯着唐郁的眼睛，含笑说，

“我告诉你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自私，冷漠，爱撒谎，爱假装……总结起来就是，不是好人。”

唐郁微微皱起眉来，静静的看着她。

顾绒被他盯了一会儿，又突然笑起来，

“你真的相信了？”

唐郁摇了摇头，

“你不是。”

可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

顾绒撑着下巴指尖点了点，笑着说，

“我当然不是，只是一直都很喜欢这种人设而已。”

“我从来不说谎的，尤其是对你。”

那双凤眼漫不经心的盛着酒意和笑意，慢悠悠看向了窗外的夜色，映入了星星点点的昏暗灯火，瞬间便变得幽暗起来。

比如我说，拒绝你是因为我良心发现，就一个字都没有掺假。

她在桌上趴下来，嘴角还带着笑，眉头却皱起来，慢慢闭上了眼睛。

·

那个花天酒地的空中飞人唐少爷又回来了。

他除了必要的工作时间，大多数时候又重新回到了被众多二世祖们众星捧月的奢靡生活里来。

今天在这个国家滑雪，明天在另一个国家跳伞，备着速效救心丸也要去赛车和冲浪，他依旧是那个浪起来不要钱也不要命的花花公子唐少爷。

这个寒假唐大少过得热热闹闹，脸上总是挂着笑，只有在某些醒来时突然发现自己在红蕖巷52号的早晨，他才会短暂的失去笑容。

就比如现在。

他在流水声里睁开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半晌才起床，面无表情的换好衣服接着电话出门。

打电话的是薄铮，说今天要带着小杂种一起玩。

说这话的时候薄大少含着吊儿郎当的笑意，唐郁一听就知道他没打什么好主意，但他也不在乎，只要不闹出人命来，他就懒得管。毕竟如果不是尹妄自己有想当薄家少爷的意思，薄铮那个渣爹也不可能强迫他进门。

既然有所企图，就应该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他挂了手机，打开门走出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