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怀远要写信给萧寒夫妇俩。
三两淡淡一笑道:“不必了,他们也才松快了两年,也该好好歇一歇了,不就是个太医院吗,自打我曾曾祖父起,太医院就是我萧家的地盘,我不接手,谁接手。”
燕怀远皱眉沉思道:“这样一来,你日后可再无逍遥日子过了!”
三两展眉道:“母亲说咱们几个自打一生下来,身上便是要背负些东西的,我逃不掉,你们也一样。有什么可为难的?”
燕怀远想着自己复杂的身世,眼眸渐渐暗淡了下来。
六两抬目道:“宫中传来讯说,皇上这几日身子不大好,好像是犯了旧疾。后宫那几位为了太子之位,争斗的厉害。我看今日皇上把咱们三人叫过去,必是……”
燕怀远心头一跳,迅速和三两对视一眼,均未再说话。马车里的气氛陡然转变。
许久,三两忽然出声道:“母亲说皇上忍性极强,最是个厉害的,后宫的一言一行,都逃不出他的眼睛。立谁,不立谁,心里门清。再者说,不过是犯了旧疾,吃几贴药保养些时日就好了。”
六两点头附和道:“依你如今的本事,倒也说得起这样的大话。”
三两眼眸微转,笑道:“我上回进宫扶过脉,以皇上的身子,十年之内,必无大碍。这会子就动了心思,只怕还嫌早了些!”
燕怀远似未听到这兄妹俩的对话,轻声道:“这么说来。杜叔势必是要往西北去,那今年过年,我父亲只怕……”
燕怀远的话讲得不明不暗。偏偏三两听得明白,冷冷道:“怎么着,王妃又要让你写信往西北去,想把王爷叫回来?”
燕怀远见三两问,如实的点点头道:“被你猜着了。父亲这一去,又是两年,母亲担忧父亲的身子。想让他回京里过年。这回杜叔一去,只怕是难。”
三两撇了撇小嘴,忿忿道:“什么担忧身子?只怕是想等王爷回来了。趁机让你与施沐华把亲事定下来。”
六两眨眨眼睛道:“王爷怕是不会同意的。王妃和施家那头,只怕会落空。”
燕怀远轻轻叹道:“母亲对我视若亲生,倘若真落了空,就伤了她的心。”
六两不以为然道:“那就跟你父亲说娶罢!”
燕怀远连连摆手道:“我只把她当成妹妹。从来不敢有一丝非份之想。”
三两冷笑道:“长得好就是祸害!大丈夫。先立业,后成家,毛没长齐,定什么亲?”
燕怀远指着三两,半天说不出话来。
许久,他才幽幽道:“三两,虽说你是个神医,可好歹也……”
六两趁机在他耳边道:“咱们在她眼里。就是个尸体!”
三两定定的瞅了两人一眼,正色道:“哥。怀玉,医书上说,男子早成亲,是会……”
“三两,打住!你要再说医书上的事,我和怀远换了车子坐!”六两最恨自家亲妹子说医的事情,毫不客气的截了话头。
三两笑道:“要不说也可以,我上回在瑾珏阁看中了一只白玉梅花簪子,哥你送我!”
六两未曾想自个妹子居然问他要首饰,气笑道:“娘留给你的那些个好东西,我从来不见你戴过,这会子居然问我要了?说,打算送给谁!”
三两知道瞒不过,遂笑道:“我想给欣怡!”
欣怡正是步三与莺归的长女,从小与三两一同长大,两人情同姐妹,十分要好。
燕怀远一听是送她,忙笑道:“这事,我作主了,随你去挑,只管记在我帐上。”
三两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拍马屁道:“有个富有的小叔叔,就是好啊!”
燕怀远朝六两抬了抬下巴,笑道:“富可敌国的人是你哥,我啊,只是沾了他的光而已。”
……
一行三人入了皇宫,便有小太监上前引路。拾级而上,远远的见李宗贵正伸长了脖子立在宫门口。见他们来,忙笑着迎了上来。
“世子爷,左公子,右姑娘,皇上都问了老奴好几回了,只把老奴急得,瞧瞧这一头的汗!”
三两朝燕怀远打了个眼色。
燕怀远会意,忙凑近了压低声道:“李公公,皇上今日召我们进宫,可有什么事没有?”
李宗贵瞧了瞧四周,低声道:“什么事,老奴不知道。不过,昨儿夜里皇上歇在刘贵妃处,半夜不知为何,又去了御书房。我瞧着脸色可不大好看!”
燕怀远忙道:“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李宗贵眼角轻轻扫过三两,陪笑道:“老奴哪里知道,世子爷快进去吧,别让皇上久等了!”
六两把李公公这一扫,瞧在眼里,悄无声息的朝妹子抬了抬眉毛。
双生子之间的默契非常人能比,三两漆黑的眼珠子微转,无声的动了动嘴唇,心里默默的骂了句:“李宗贵,你个老狐狸!”
……
燕淙元打量着底下磕头的三人,依旧俊朗的脸上,带着一抹凌厉,并不急着叫起。
中间的女孩已然亭亭玉立,年满十五了,怪不得被人惦记上了。
昨日他往贵妃处去,听说她身子有些不适,夫妻多年,也应该去瞧一瞧。
哪知贵妃称这两日胸口有些发疼,想让萧家的老二进宫替她瞧一瞧。他淡淡一笑,点头允下,事后找了个理由出了贵妃寝殿。
真打量他不知道后宫诸人的心思,瞧着这孩子入了他的心,便想着为自个的儿子谋一谋。
燕淙元念及此,老谋深算的脸上隐去了几丝笑意。
……
三两跪了半天。也不见皇帝叫她起来,心下微动,不由的晃了晃身子。似支撑不住。
这丫头,当真聪明的紧,燕淙元眼底含笑,忙道:“快起来,都坐下吧!”
三人敢哪真坐,纷纷垂首立于龙案前。
燕淙元挥了挥手,数十个宫女有条不紊的退了出去。只余李宗贵眼观鼻,鼻观心的在一旁侍候。
燕淙元用了两口温茶,才开口道:“三两。听说你母亲病了?”
三两被点了名,抬首道:“回皇伯伯,母亲贪吃了几块羊肉,身子确实有些不适。”
“你母亲的身子一向弱些。这些年虽说调理得七七八八。可西北寒苦之地,缺医少药的,你父亲总不大放心。前儿个,杜太医又提了辞呈,想要往那边走一趟,依你之见,这辞呈,朕批是不批?”
三两心中不屑。批不批不是皇上你一句话的事?来问我,哼。就知道没安好心。
三两对上皇帝笑盈盈的目光道:“皇上乃一国之君,九五之尊,批或不批,哪需三两多言。不过为着私心,三两心里希望皇上准了。”
燕淙元满意的笑道:“只是这样一来,太医院群龙无首,交给旁人,朕又不放心,你说该如何是好?”
三两朝哥哥递了个神色,笑道:“皇伯伯的为难,三两虽有心想解,却不知该如何解。”
燕淙元挑眉道:“噢,说来听听!”
三两正欲开口说话,却听六两和燕怀远不约而同的轻咳一声。
燕淙元把这三人无声的交流尽收眼底,笑道:“怎么,你们两个怕朕欺负三两?”
燕怀远忙挺身道:“皇伯伯,三两她虽然医术高超,只是一来年岁尚小,二来又是个女流之辈,倘若入主太医院,只怕不大合适!”
六两赞赏的看了燕怀远一眼。
燕淙元冷冷的看了侄儿一眼,笑道:“倘若我只让她在朕身边行医……”
六两随即道:“宫中人际繁复,三两性子单纯,只怕不合适。”
性子单纯?李宗贵闻言微微皱眉。
燕淙元如剑的目光扫过这两人,燕怀远,六两暗下咬了咬牙,不约而同的垂下了眼。
三两见戏唱得差不多了,莞尔一笑道:“叔叔与哥哥一片好心,总舍不得三两受苦。只是三两顾念母亲的身子,愿意留在宫里替杜叔照看皇伯伯的身子。只要皇伯伯不嫌三两医术粗陋便可!只是……”
燕淙元眉梢微抬,手习惯性的抚上玉板指,道:“只是什么?”
三两深吸一口气,意味深长的笑道:“只是人心叵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三两怕不一小心着了旁人的道,连累了皇伯伯。”
燕淙元听着三两这意有所指的话,陷入了沉思。
李宗贵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长相肖母的女孩,心里微微一叹。
这孩子与她那个母亲一样,想得真真是远。
皇上素来喜欢三两,明里,暗里的宠着,但凡得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不忘让他给萧府送上一份,这份恩典别说是旁人,便是宫里的几个公主都不曾有过。
皇帝这般行事,后宫那个后啊,妃的,有几个是傻子?纷纷把心思用在了这孩子身上。也亏得这孩子心思聪明,一言一行都甚有分寸,让人挑不出差错来。
如今这孩子已满十五,长得怪讨人喜欢的,身旁又有其叔叔,哥哥帮衬着,想不让人动心都难。
有道有一家姑娘百家求,宫里几个适婚的皇子都动了心思。甚至有传言说,谁若娶得她,皇上便把南燕国的江山传给谁。
此时皇上再把这孩子带在身边,只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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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早打开电脑,书评区里十分热闹,包子细看了看,觉得浅云和kryd两位书友的言论,让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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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包子如此用功的份上,新书就拜托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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