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碑牵动人心,演算的人必然众多,这会给相互之间带来不小的影响,哪怕道行高深者被蒙蔽也不算奇事。”门外走进一青年人。
“莫非正是如此,这才让我没有在他们的演算下显形?”陈夭心中一动。
“原来是孤浪大师首席大弟子。”
“孤浪大师是陶阳城最好的演算师,哪怕放到天都国也声明响彻。”
“不要说孤浪大师,仅他培养出来的诸多弟子就让许多演算师望尘莫及,其中最为突出当属他的大弟子。”
面对主人赞美,青年人温和的点头致意,脸上没有丝毫得意和高傲,那神态和举止从容之极,也不知多少次面对这样的情形。
青年人目光很快落在黑衣人深山,自信道“听闻先生认为朱婆得到了第六天碑,可家师算的清楚,那朱婆已然身死。”
“原来如此,尊师果然道行高深。”黑衣人站起身来,“那朱婆定然是震碎留在族中的印记,而后遁入第六天碑。”
“还是先生高明,家师算得朱婆的死有些蹊跷,先生却能算出她去了哪里。”青年人道。
“如此说来,那朱婆怕是要将第六天碑据为己有。”
“这有何什么奇怪,第六天碑不弱于神器,谁能经受得住诱惑,但也有可能,这些都是秋山氏故意让朱婆如此。”
“先生曾说第六天碑已经离去,如今又说朱婆得到第六天碑且遁入其中,那么第六天碑如今又在何处?”
修士们振奋了,只要知晓朱婆的位置,那便能得到第六天碑。
黑衣人抬手一指“此去向西,便可进入圣漠,深入千里之地,再往北依山而行,与那山脉草原交接之处,还有秋山氏众人等待,其中的领头的似与第六天碑有些关联。”
“那另一人,定然就是秋山氏的吕老了。三天前,他和朱婆在此兵分两路,言称要去阻截两个有损秋山氏威严的小修士。”
“想来是他们得知两处可能,只是朱婆找对了,如今两人汇合,很可能要重回秋山氏,想不到那朱婆还算中心。”
“也不尽然,传闻朱婆与吕老关系不错,在族中有各种绯闻,只可惜宗法严厉,难成眷侣,这一次怕是要趁着秋山氏被人堵门的空荡,卷走第六天碑远走高飞。”
修士们说着,顿感时间紧迫。
黑衣人道“第六天碑原本属于道族黑妖氏,经历了亘古的岁月,早已铭刻黑妖氏印记,没有那种血脉想要炼化并不容易,诸位大可不必焦急。”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反而更加焦急,嚷嚷着奔了出去。
很快,这个消息飞遍陶阳城各处,几乎所有的能境以上的修士都动了,蝗虫一般飞离陶阳城。
还不到一刻钟,热闹的陶阳城恢复了往日的安静,不要说这家客栈,就是对面好几家酒家都空了,看那大街上,只剩下普通民众来来往往,偶尔才能见到零散的小修士。
那黑衣人初时也和众多修士一样飞出陶阳城,可当时人多杂乱,黑衣人几个闪动就到了修士的后尾,又趁着众人不注意,居然躲入陶阳城一条隐秘的巷子。
第六天碑就在陈夭手中,有众多修士在,那吕老也会遇到大麻烦,原本这种事值得一看,可陈夭清楚,修士中随行的演算师不少,因他的分身而算到什么就得不偿失。
于是乎,这个黑衣人就让他上心了。
黑衣人在巷子中撤去斗篷,摇身一变成了头戴面具的白衣人,飘飘然出了陶阳城东门。
陈夭分身隐身前行,一直跟随在后。
渐渐的,他们深入山林,一口小湖出现在面前。
那人突然停下,凌立湖边,像是在呼唤什么,久久不动。
“本以为是提前归来的易云,如今看来似乎不是,他究竟在等待什么?”陈夭心动。
“还不肯现身吗?”许久,那人开口道。
陈夭精神一振,感觉要发现什么了。
那人又道“好长时间未见,就不愿看一看吗?”
“这人是谁,话都到这份上还不出来?”陈夭蹙眉。
那人再道“非得说明白才行?跟了这么久,还不打算献身。”
“难道还有人跟随?”陈夭环视周围,并没有发现异样。
“说的就是你!”那人突然转身,面具后的双目直勾勾的盯过来,“不过一个分身,也不敢露出来吗?”
“真是在说我,还是打算诓我,不过他的目光很锐利,真的像是与我四目相对。”陈夭心下略微忐忑,但还是忍住了。
“呦呵,挺有能耐的。”那人笑道,“你可知道,方才那一切可都是为了你,才这么点的境界,第六天碑用起来就不知好歹。”
这一刻,陈夭再怎么也无法隐藏了。
“不知前辈高姓大名,为何要帮我?”陈夭分身显形。
“说前辈不好听。”那人将面具移开,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庞。
与陈夭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眼底沉淀的沧桑。
“父亲……”陈夭惊呼,他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亲人,远处的本体当即快速冲来。
“为人之父的确很是烦恼,这道印记原本留下来防备一些变故,却被爆发的第六天碑惊醒,不得已,老子出手了,扰乱了他们的演算。”那人道。
陈夭恍然,原本以为是演算师之间的演算相互影响,如今才得知是父亲所为,他心下不禁感动,却无法言表。
“密地太多了,有一个很不稳定,疑似有人动了手脚。”那人眸光深邃,隐隐有烟云闪动,仿佛现在都在看着某个密地。
“圣漠的密地吗?”陈夭分身道。
“不……”那人摇头,看向遥远的天际道,“我终究是不如他。”
陈夭心下奇怪,不知道这个‘他’究竟是何人,但他知道,此刻肯定是问不出来。
“速度还是太慢了,真不知你何时才能开悟。”那人看向远处山林,那里陈夭的本体正在疾驰。
“路已经找到,只差境界的提升。”陈夭自信道。
“开悟并不容易。”那人眼里闪过一丝神秘。
陈夭身体一震,他曾亲见琉璃妙师开悟的情形,那方雷劫当真可怖,而他走出的路不同于众人,只怕雷劫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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