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的元神会有古老的感觉……”

“有时候，平淡才是强大。”

“才玄境就如此壮大、凝练，超远大部分妙境修士了，哪怕有了造化的林霁，在同等境界都比他差了一点。”

时至今日，陈夭的元神也已壮大到一人大，自从得到天碑念法，他的元神无时无刻不再强韧，单论元神的凝练，比此时的林霁还要强一些。

但在气势上，他的元神就显得平平淡淡，唯有若有若无的古朴之意在他的元神上流转，好似这道元神跨过了时光长河，身上遗留了不少岁月的痕迹。

“陈叔……”林璨喃喃自语。

“我方才竟是和这样的怪物斗了一场，好在我不是真正的玄境，如若不然……”站在后方的林古摇头苦笑。

“不愧是黑妖氏，元神竟能强到这一步。”林霁惊叹，眼底掠过一丝明光，“借助武器，普通人可以击败强与自身数倍的猛兽。”

“你要将我比作猛兽吗？”陈夭元神随手一招，道玄化作大剑被他抓在手上，竟如同一个猎人。

林霁摇头一笑，将双手伸开，胸前亮出光芒，凝做一株树，与林古之前的极为神似，却有本质上的不同。

“怎么可能，摇天秘术竟能脱离肉身施展。”

“这已经不仅是元神的强大，更是将秘术领悟到高深境地，想不到啊，林霁竟走到这一步。”

“怕是五年之内他就能踏入悟境……”

周围人尽皆惊动，显然没有料到林霁还有这么一手。

“陈叔，就在你初临此地的那一天，我终于悟了。”林霁深深看着陈夭。

陈夭笑道：“这么说，我来的很是时候。”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原本以为会很漫长，可没有想到只是等了一月。”林霁继续道，“黑妖氏秘术你从未施展出来，难道真的已经烙印在血脉之中？”

陈夭皱眉，从来到此处开始，摇天氏族人多次提到黑妖氏的秘术，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晓。

血液的猛然涌动可以破除环境，身外的黑芒可以抵御类似魔刀那种奇异的气机，这些都是他意外发现。

“黑妖氏真有秘术吗？为何父亲当初没有言明？”陈夭皱眉，想起在圣漠核心中的一些经历。

在那处神秘的封印之地，他可以借助御雷符的元灵使出一些潜藏在血脉中的术，可当离开那处地方后，那些术就彻底消失在血脉中，似乎不曾存在。

“莫非，秘术真的隐藏在血脉之中？”陈夭心疑。

“现在可不是愣神的时候，陈叔……”林霁声音传来，身前树绽放无尽彩光，生生化作一轮艳丽的太阳。

摇天氏族人消失了，古路消失了，陈夭眼中能见的只剩自己的元神和那一株耀眼的树。

这些光彩看似温柔祥和，但陈夭却本能警惕，将元神轻震，以符术散发光芒，将光彩隔绝在外。

滋滋、啪啪，宛如无数利刃穿刺，他身外的光芒和光彩激烈的交锋。

“风如光，无孔不入……”陈夭轻语，向树冲去。

似乎意识到威胁，树轻轻摇曳，美妙的乐曲在响起，光彩相互扭动，化作玉山、玉树和流淌光芒之水的河流，而那树更是变作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背对他轻盈舞动。

“夭……”

“男人……”

“云中哥哥……”

“陈夭哥哥……”

多个声音同时响起，似乎所有曾经让他心动的女子融合为一，他将要劈下的大剑不由得一缓。

“陈叔，你招惹的人不少啊。”林霁显出身来，把手一挥，一缕晶亮的青光朝陈夭扫来。

“我说林霁，你就不能让我欣赏一会儿再动手吗？”陈夭将大剑拦在背后，仿佛劈开河流，所有青光分作两股散开。

“这等幻术果然对陈叔没有多大用处。”林霁微笑。

“从一开始，你显出那株树就是在故意引诱我，不要用那些把戏了，对我无用。”陈夭将大剑在虚空一刺。

哗啦啦，这方世界坍塌。

陈夭站在远处，林霁依然是双手微微伸开，可在他的胸前，并未有树。

方才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幻术演化，连同那些人的言语都是虚幻。

“幻术利用人心，明知是假都不由得坠入其中。”陈夭轻叹。

“但只要解脱出来，幻术的意义就没有了。”林霁摇头，胸前再现那株树。

这一次，树并不是多么光彩，只是如同玉雕。

“心了！”林霁道了一声，将树抛起，居然迎风变大，只是一眨眼就遮天蔽地，生生挤压出大片狂猛的风。

呜呜，无数枝叶狂摆，如同急速穿梭的利刃和棍棒，与虚空摩擦出惊人的爆响。

啪的一声重响在上方响起，一条枝叶扬起，顶端正是迅速张开的花朵，那一条条花瓣如同优美的弯刀，在那花蕊上，更是端坐面带微笑的林霁。

“陈叔，要是大意了，那可就让黑妖氏名声扫地，怕是冥冥中的初祖都会对你降下惩罚。”林霁双手一挥，一片青光洒落，阻碍陈夭移动。

周围猛地一暗，陈夭被花朵吞下。

叮，大剑与花瓣碰撞，竟发出金石的撞击声，绽放火花，而他的双手更是震得微麻。

“竟如此坚固！”陈夭心震。

“婆娑古树乃先辈倾尽心血演化，哪怕只是些许领悟，也能展现出可怕的力量。”林霁微笑，将手张开，诸多花瓣齐舞。

狂风搅动，刀斧一般的摩擦声滚动不休，每一次临身都让陈夭元神发寒。

清脆的碰撞不断响起，陈夭双臂疼痛，手里的大剑已经出现许多破损，那些往来的花瓣也不好过，好些都变得残破不堪，只剩下根部。

一次又一次，大剑与花瓣碰撞不断。

许久，陈夭来到林霁面前。

“婆娑古树乃我族神器核心，从中得到的领悟自然坚固，没想到陈叔的道玄也能如此……”林霁站起身来，那些花蕊也动起来，宛如灵蛇。

陈夭不慎被一条花蕊刺中，散逸出一片元神精华，他心下震动，竟无法区分这是幻境还是真实。

“陈叔，想要最终取胜，就不要细想这些，我这幻术似假非假，似真非真。”林霁笑着，下手却极为凌厉。

陈夭舍弃多余念头，全身心沉入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