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道主明示。”陈夭皱眉，林雪很多时候不靠谱，但对他从无恶意，甚至为了救助封星苍生，她以身涉险，可道主毕竟是道主，他绝不会妄言。

“在她身上，有种可以操纵他人的力量。”道主对着虚空轻点，一股玄而又玄的气息流淌过来，它来自林雪，令人迷醉，似乎神魂都不受控制。

“她拥有幻术天赋，晚辈也曾领教，但她心地善良，对晚辈有过太多的帮助。”陈夭松了口气，若仅是此，道主就太过谨慎了。

“没有绝对的善人，也没有绝对的恶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善恶只在一念之间，而能控制人心者，心思最为复杂。”道主沉声道，“此时的她，有喜有忧，若被他人利用，那便是危险的源头，你与她走的太近，不得不防啊。”

“这老家伙，内心太阴暗了。”陈夭心道，却还是露出受教的表情点头道，“晚辈记住了。”

道主摇头，似乎看穿了陈夭的心思，他翻手将一个木盒抛给陈夭。

“这是？”陈夭疑惑。

道主笑道：“你为道宫做出重大贡献，这是对你奖励。”

陈夭新奇，慢慢打开木盒，一枚翠绿的种子缓缓的飘了起来，它精元饱满，始一出现就有芬芳的精气翻滚，如海浪一般四面拍击，这处天台的灵气都剧烈波动起来。

“这……道主盛情难却，晚辈受之有愧啊。”陈夭呼吸一促，似这等奇物，正是他如今需要的，有了它，他和林雪离开就方便了很多，害怕精气继续消散，他急忙将木盒盖上，周围的芬芳很快消散。

“此乃空灵树种子，唤做空灵子，两百年一熟，足可抵半圣药。”道主轻笑。

陈夭深吸口气，指着脚下的天台道：“莫非此树就是空灵树？”

道主点头：“别天道宫创立之时，古族大宗长一脉曾有族人来临，亲手在此地种下奇树，奈何此地与源头世界不同，那枚种子没能长成奇树，弱了太多，便以此地为它命名，成了世间独一无二的空灵树。

可不要小看了此树，它不断的汲取大魔世界的力量，不但可以结出一些珍贵的空灵子，更能为封印提供绝大部分力量，是此地封印的核心，若没有它，纵然有人跨出那一步，也无法抵御大魔的侵袭。”

道主说了很多，陈夭这才知晓，古族大宗一脉还去过其他道宫，在那里一样种下数种，都是来自同一树，可种子长成后各不相同。

两个时辰后，陈夭爬下长梯，许自在已经等候多时。

“陈长老果然不负众望，不但击退巨人，更能大杀大魔，给众多长老省了不少力，可以轻松好长一段时间了。”许自在笑道。

“哪里哪里，许长老谬赞了。”陈夭微笑。

“陈长老就是太谦虚了，也该如你的阵丹一样张狂一回才是。”许自在大笑，带着陈夭离开空灵谷，而后急匆匆回去潜修了。

……

“那个方向是息山，易山这家伙，果然逃脱出来了。”陈夭收回怪石，早料到那些修士困不住易山，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已经有五十处秘阵，就差剩下的一半，易山果然不肯放弃。”林雪道。

两人动身，战宫远去了，藏宫也远了，他们又一次走在古老的路上，不断有清风在身边回旋，身后有琴音、笛声飘来，那是段天章、吕宝树等人在送别。

恍惚中，陈夭看到他被驾着进入别天道宫，看到他成为铁心弟子，看到无数人对他的冷嘲热讽，更看到他在层层压力下突飞猛进。

有危机、有彷徨、有担忧，更有一次次挣脱出来的喜悦。

数年时间一晃而去，再回首恍如昨日。

“不知不觉，你已经二十岁了。”林雪道。

“是啊，和玄姬相隔两地已经三年了。”陈夭最后看了一眼神驴山，快步走出大门。

道宫门前的广场上人山人海，吵闹声和威严的审判声此起彼伏，季成仙、武冲天等人被绑在石柱上，光辉的封印锁链缠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力量和元神禁锢。

陈夭刚一出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羡慕、嫉妒、不可思议、喜悦等等，所有人都知道，选在这个时候处置这五人，很可能与陈夭有关。

“经查证，此五人意图颠覆我别天道宫，现决定当众斩首……”审判官严肃道。

“这怎么可能？我们是被冤枉的……”

“若能化作厉鬼，当食你肉，噬你魂。”

“陈夭，你不得好死……”

武冲天等人目光怨毒，恨不得冲上来对着陈夭撕咬，任他们如何努力，也无法挣脱身上的束缚。

审判官冷笑，干脆命人将他们的嘴封上，这才对季成仙道：“季王子，你有何话说？”

相比于武冲天他们，季成仙就安静了很多，他不言不语，只是目光冰冷的看着远处的陈夭，晋国与别天道宫的冲突，他早就知晓，他心有怨愤，可却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若是师父和战宫首座当日没有击败那些人，晋国怕是可以成功的掀起诸多势力对别天道宫的攻伐。”陈夭轻语。

“危而不危，就算是他们联合起来，最多只是让别天道宫衰败一些，想要彻底掌控别天道宫还需长久的时间。”林雪道。

陈夭点头，五道宫任何一个对封星来说都至关重要，到了那种的程度的修士绝不会自寻死路。

“行刑！”审判官大喝，当即就有五人举起大刀，寒冷的锋芒让周围十里都冰冷下来。

武冲天等人吓得颤抖，纵然如今的修士生命力强大，纵然他们是长老，也绝不可能在这一斩之下留的性命。

他们绝望、后悔、痛苦、怨毒，所谓勾结晋国不过是强加的罪名，若要究其源头，只是因为道宫里一些人不想让他们活着。

“哈哈哈哈！”季成仙大笑，紧盯着陈夭的双目中充满讽刺，五人之中他算是最为洒脱的。

刹那间，陈夭好似看到横断山前意气风发的季成仙，正是那个季成仙将他和胡老扔进了横断山，两人交集很少，但仇怨并不算浅。

“那四人原本不会死，季成仙也不会死的这么快，别天道宫这是做给别人看，也是对你表态，道宫的一些规矩令人寒心，但只有这样才能筛选出最强的修士。”林雪道。

“我们该走了！”陈夭轻叹。

五蓬鲜血扬起，季成仙等人身死道消，而陈夭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远处，不少人目光闪动，悄然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