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四野静怡,浮白楼内却是歌舞笙箫,一天的热闹刚刚开始。
但在二楼的一间绣房中却是琴音袅袅,一片雅静。这是梦雪的房间,此时房中独留她一人,丫鬟皆被打发了出去,这是梦雪的规矩?
每月初一十五她都要静心抚琴,不许人打扰,曾经有一下人不小心误闯,立即就被割了舌头沉了如茵河。这让那些把梦雪当柔弱娇媚美人的人胆寒不已,再也不敢小视于她,更无人再在这个时候打扰她。
如歌如泣的琴声中,绣房的一个书架突然在吱嘎声中转开了,从书架后走出一蒙面男子,大咧咧地走到梦雪对面,说道:“雪儿的琴音是越来越动听了,怪不得客人越来越多,就是别光顾着偷欢,把正事给忘了。”
梦雪抬头瞟了男子一眼,继续低头抚琴,只是琴音略显急促。
“这次是什么事?”梦雪平抚心绪后说道。
“光是增加关税银怕是挑动不了什么事,雪国太子不是来了吗,听说也是一位怜香惜玉的主,堂主命你设法挑动他和关晓君,然后,不拘那个......”男子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梦雪猛然睁大眼睛,琴音也骤然一停,但马上又恢复平静。
“是堂主的吩咐吗?这恐怕太冒险了吧,一个不好,我会暴露的,到时候连累了你们......”没有继续说下去,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你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况且办到这件事你可就立了大功,到时候想要什么赏赐会没有?”黑衣人笑呵呵地说。
梦雪沉思片刻,下定决心说道:“我要见堂主。”
“哈,堂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黑衣人不屑地说。
“那你就另请高明吧,不送。”梦雪冷冷说完,不再理会黑衣人。
等了片刻,黑衣人见梦雪毫无转圜之意,无所谓道:“好吧,我给你问问,至于堂主见不见你,那我就不管了!”说完起身离开,书架恢复原样。
明媚的阳光让人觉得寒风都有了暖意,在通往齐城的官道上,慢悠悠地行着一辆马车。
车上欢声笑语,这就是慢悠悠赶路的涵月三人。
经过两月有余的相处,三人已经熟络起来。胖子很是照顾两人,每经过一个城镇,打酒的时候都会稍带点点心给她俩,三人嘻嘻哈哈,足足晚了明玉他们半月多才到齐城。
接近城门的时候看到城门外围了很多人,胖子下车前去查探,拽住一外围的老人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老头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咱们的国君向来没干过什么大事,但一干就干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你看到没,城头上那些人头,都是杀千刀的人贩子,不知拐卖了多少少男少女,这次终于遭报应了。喂,喂,你怎么了?”
老人正喋喋不休说着,却看到眼前人浑身哆嗦,身子向下跪去,连忙扶住问道。
“没,没事儿,我就是晕血,看见人头害怕。”然后理也不理老头,跌跌撞撞回到马车边,抓住酒袋猛灌了几口酒。
他看到了什么,那是,那是胡老大他们的人头,他们终于遭报应了吗?他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又灌了几口酒,把马车拽了个方向,向齐城相反的方向赶去。
胖子边走边琢磨,这活是不能干了,摸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还好。
也不知道家里的婆媳孩子怎么样了,走的匆忙也没看城墙上有没有贴自己的通缉画像,自己家只有胡老大知道,不知道他供出来自己没有?
但想到平时胡老大还算仗义,应该,应该不会招了自己,可要是招了呢?
可千万不要连累到家里人啊,越想越着急,突然下定决心,先偷偷回家看看,如果没事,自己就好好安稳地在家找个活计,再也不干这档子事了,想着扬鞭就要向自己村庄的方向赶去。
“大叔,怎么了?”突然,身后响起大丫的声音。
胖子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才想起车上还有两个人。他看着两人,有点不知该怎么办,想到胡老大的残局,他们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还是放了她们吧。
他跳下马车,对两人说:“月儿,大丫,大叔想通了,以后不干这个行当了,大叔这就放了你们。”
涵月她们下了马车,疑惑地看着他:“要放了我们?”
“嗯,嗯嗯,你们顺着这条路往北走,一直走,一定能回到家的。”说着又跳上马车,扬鞭绝尘而去。
“喂,喂,大叔......”涵月两人不解地喊道。
过了一会,胖子像是听到她们的呼喊,又转了回来,涵月两人刚要惊喜地问原因,谁知胖子丢了个钱袋给她们,又给走了,这次再不回头,七拐八拐的影子都不见了。
两人对望一眼,涵月先开口道:“大丫姐姐,我们这是被放了,怎么有点在做梦的感觉。”
“是哦,这就放了,那我们天天练内功,天天想怎么逃脱的办法,都没用上啊!”大丫也感慨地说。
云里雾里的两人还没高兴太久,就郁闷了,这是哪里啊,这到底在哪啊?谁来告诉她们?这里离雪国有多远呢,她们要走着回去吗?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奈一笑。
“走吧,姐姐照顾你,胖大叔不是说一直往北走吗?”大丫牵起涵月的手说道。
说着容易,做起来却很难,百昌国多山石丛林,虽无高山,但密密麻麻的小山很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两人绕来绕去,直到黄昏,都没走出多远。
涵月摸摸咕咕叫的肚子,无力地说:“大丫姐姐,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歇一歇吧,这天都快黑了,再走就更迷路了。”
大丫也饿的不行,掂掂手里的钱袋,无奈地说:“你说大叔丢个钱袋给咱们干什么,还不如把昨天买的点心给咱们呢,这荒郊野外的,去哪买吃的啊?”说着突然一只兔子从两人旁边跳过。
涵月一个饿狼扑食将兔子抱住,虽然一个多月练习内功没有见多大成效,但好歹身手敏捷了点。
涵月嘻嘻一笑:“咱们有吃的了。”
两人又在山林间找了许久,找到一个仿佛山间猎人临时歇脚的破屋,里面虽东西不多,却有一床破被,和一个装了一半水的裂口水缸。
两人又寻摸了一会找到打火石,捡了点干柴烧上火。
终于可以坐下休息了,涵月拎着兔子,手指轻轻戳了戳兔子的肚子,转头问大丫:“真的要吃了它吗,多可爱啊!”
大丫笑道:“不吃它我们就要饿肚子了,给我吧,这个我拿手。”
从涵月手里接过兔子,又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匕,到旁边剥洗兔子去了。
这把短匕还是大丫缠着胖子给买的。不一会,清洗干净,将兔子架在火上烤了起来,两人静静地等待。
静默中涵月说:“大丫姐姐,你爹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呢?”
“我本来就是个丫头啊,我爹又不识字,就大丫大丫地叫,慢慢就当名字叫起来了。要是个男孩子,爹说不定会花俩钱让识字的先生给取一个。”大丫无奈道。
涵月看着大丫,想到自己从昏睡中醒来第一眼看到大丫的样子,花袄艳艳,语笑盈盈,突然就想到两个字花语,高兴地拉起大丫的手,“大丫,我想到个名字,花语,你喜不喜欢?”
“花语,好像也不错,”那以后我就叫花语了。
两人对视一笑,开心不已,突然,一阵焦糊味传来:“啊,不好,兔子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