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心说完架着骆离就飞快遁去。
红红呲着牙就要追赶,旁边的涵月听到风声,立即伸手抓住红红的皮毛。
“不要追,先把血腥去掉,回去救你的小弟们。”
红红不甘地嗷呜了几声,上前将附近的血迹舔干净,才蹲下身子。
涵月抱着毛毛,扶着红红的身子翻身而上,返回雾狼巢穴。
雾狼领地已经一片狼藉,到处是雾狼的白骨,只要喝过水源的都无一幸免,而剩下的都恐惧地缩在自己的巢穴中不敢冒头。
涵月现在看不到,但却能想到会是如何的惨烈。这是她的错,如果她没有将骆离两人带回领地,如果她早早地除掉她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涵月蹲下身子,抱着自己的头,身体瑟瑟发抖,刚才强装的镇定再也看不见了。
毛毛用自己光秃秃的爪子轻轻碰了碰她,呜呜地叫着。
涵月一惊,顿时想起骆心所说的话,她大喊道:“红红,告诉领地的所有雾狼,领地的水不能喝了。还有要在领地周围巡逻,估计很快会有别的猛兽来挑战。毛毛,带姐姐去红果树那。”
“嗷呜......”
“嗷呜......”
......
涵月话音刚落,领地内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狼嚎声,想来这是它们传递消息的方式。
涵月放了心,抱着毛毛朝红果树走去。
红果树上的果子虽多,但如骆心所说包在叶子里的红果又如何寻找。涵月一阵挫败,只能等自己眼睛好了再找了,先采红果吧。
涵月将红果捣碎,将汁液渗入露水,给只是沾染水源的雾狼涂抹。涵月不断捏碎红果,不断给雾狼涂抹,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心中升腾着一股怨念,她没有找到解眼睛之毒的解药,知道自己又被骗了,为什么是又呢,她使劲地想,手下动作却不停。
脑中不断有片段出来,有人将一个孩子抛下,那孩子不知道自己在那,望着人来人外的行人,叫卖声,呼喊声,吵闹声,嬉笑声,那孩子是谁?为什么要把她丢下,丢下她的是谁?看不清。是她的爹娘吗,他们为什么不要她了
一条肮脏的道路上,孩子衣衫褴褛地走着,有乞丐朝她身上丢东西。她不敢反抗,因为她反抗过结果是被堵在墙角狠揍,她大喊着饶命,但没有人来就她,只有嘲笑声在她耳边响起。
涵月狠狠地拍着自己的脑子,这是她吗?不会,不会,心里有个隐隐的声音小声地说那不是她。
涵月看着眼前的漆黑,脑子一晕,倒了下去,进入混乱的梦境。
梦中,她变成了那个孩子,她沿街乞讨,可那些穿着华丽的人只是嘲笑地看着她,随手关上房门。
梦中,她有了很好的伙伴,他们一起乞讨,但是当遇到恶狗时,她的伙伴却很恨地讲她推向恶狗,独子逃脱。
梦中,她被人收留,和自己的师兄妹一起执行任务中了埋伏,他们说:“涵月,我们去搬救兵,你先抵挡一下。”她相信了,可她们没有回来。
梦中的自己,不断被欺骗,不断被出卖,只有一人一直站在自己身边。
他赶走了恶狗,收留了她,教她武功,帮她报仇。
她把那些嘲笑她的人的房子一把火烧了,看着哪些人在火中挣扎。
她把她的小伙伴丢在了恶狗群,看着恶狗撕咬他,心里很痛快。
她的那些师兄弟呢?她设计将他们骗入敌人的全套,他们是什么后果她已经不想知道了。
梦中她的手里时常沾染了血,她只有一个念头,所有对付自己的人都要让他们得到应有的下场。而她只要乖乖听他的话就好,他是谁,样子模糊,她使劲想要看清,要看清。
“啊......”
涵月满头大汗地从梦中惊醒,眼前还是一片漆黑。身边有东西在拱来拱去,涵月心中恼怒,劈手就将拿东西扇了出去。
“砰,嗷呜......”
听到有点委屈的嗷呜声,涵月心中一颤,轻声道:“是毛毛吗?”
“嗷呜。”
“过来,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涵月轻生诱哄。过了片刻,耳边才传来干草被踩压的咯吱声。
嗷呜,毛毛走到涵月身边,伸出舌头舔了舔涵月的手掌,像是在安抚他。
涵月心中一暖,那梦中的应该不是自己。伸手抱起毛毛站起身来摸索了出去。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落叶的声音,显得孤寂悲凉。
“毛毛,你娘呢?”
毛毛突然绷起身子,嗷呜嗷呜地叫着,声音里带着担忧。
“有野兽攻进来了?”涵月感到怀中毛毛的僵硬,忙问道。
毛毛嗷呜一声,使劲拱了拱小小的脑袋。
“在哪个方向?带我去。”
她们吵着一个方向奔跑,没过多久就隐隐听到了动物的嘶吼声,杂乱而狂怒。
涵月不断加快脚步,突然怀里的毛毛躁动起来,从她怀中挣脱,没过一会它的声音又再传来。
同时传来的还有红红的嚎叫。
涵月心里一安,侧耳倾听,来袭的野兽应该不是太多,至少红红没有上场已经说明问题。
等红红走到她身边,她轻轻一笑。从背后抽住自制的竹笛,盘腿坐在红红身边,吹奏起清灵曲。
清灵曲正是不断在她梦中回响的曲子,最初只能安抚野兽的躁动,但经过几个月她的改进,通过内力催动已经渐渐可以控制野兽的情绪。
手里摩挲着自己制作的竹笛,想着义父,想着梦中那些不断出现的片段,不断被骗,被伤害,心中渐渐起了一股杀意,笛声音调突然拔高,狂烈异常。
前方撕咬的野兽突然疯狂起来,茫无目的,四处乱撞。顿时前方树木摇摆晃动,野兽如自杀般用头狠撞着,撞的头破血流,却没有痛觉般继续疯狂。
红红衔着四蹄乱蹬的毛毛,眼中克制着躁动,伸出前蹄狠拍了下涵月的肩头。
笛声嘎然而至。
涵月肩头吃痛,顿时清醒,朝红红的方向抱歉一笑。平复下烦躁的心绪,稳下心神,才又将竹笛凑到嘴边。
这次曲调平缓,如清泉叮咚,赏心悦耳。躁动的野兽停止了自虐,慢慢退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