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元青思虑再三,认为她决心成为二皇子妃之事,多少要透露一些给妹妹福元华知晓。
并非因为姐妹间不应有所隐瞒,而是她在竞逐二皇子妃的路上,定是用到福元华相助。
更别提还有一个让人无法安枕的福元圆,同是凤命的她,必然不能与二皇子,甚至任何一个皇子有接触才行。
最好是
福元青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只有彻底将福元圆踩入泥泞当中,捻成碎末,才可一绝后患。
她不过是个闺阁少女,就算有父母相助,许多事情做起来仍是伸展不开拳脚。
这种情况下,福元华的助力必不可少。
踉跄而去的福元华哪知福元青心底有这许多心思?
单是福元青属意二皇子一事,就足以让她震惊许久回不过神来。
不多日就到了镇国公府老夫人寿辰的当天。
平国公府由刘氏带着福元青,福元华和福元圆前往镇国公府贺寿。
“你们姑姥姥今年五十整寿,”刘氏坐在马车上,赞赏地打量着两个青葱花儿般的女儿,“今日前往镇国公府贺寿的人定然多不胜数。”
福元华今天身穿粉色衣裳,娇艳得如同三月桃花,她笑嘻嘻道:“姑姥姥素来喜静,咱们这么多人前去祝寿,怕是让她老人家好几天都觉得耳根不清净。”
“就你淘气!”刘氏被福元华逗乐了,伸手拍了拍她的手,“一会儿到了镇国公府,可要好生哄你们姑姥姥开心才是。”
“姑姥姥平日里诚心礼佛,”福元青温婉道,“对待子孙辈慈祥关爱,是我们的福气。”
福元圆端坐在边上,对刘氏母女三人的对话丝毫没有插话的意思。
如果不是因为从原主前世记忆中得知今天的寿宴精彩纷呈,她根本没打算前来参加。
福元青姐妹的姑姥姥过寿,到底与她关系不大。
只是镇国公府的寿宴,身为平国公府二房嫡女,福元圆在邀请之列。
有好玩的,自然还是不要错过为好。
况且,身为凤命的福元青,从原主前世记忆来看,可是嫁给了二皇子做了正妃。
镇国公府是二皇子母妃的外家,今日二皇子必定会到镇国公府祝寿。
福元圆闭目沉思。
身为凤命却成为二皇子妃,前世的太子怕是最终没有成为天子。
蓦地想起秦泽那张淡然自若的脸,福元圆心头闪过一丝惋惜的念头。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就到了镇国公府。
果然如刘氏所说,镇国公府前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前来祝寿的人多不胜举,祝寿的礼物一车一车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地往镇国公府里运送,可见镇国公府在朝堂中的地位之高,在官员中的影响之深。
进了镇国公府,女眷由着统一穿着藕色朱褐腰带的婢女引领去了后院花园。
因为贺寿的吉时未到,宾客正在陆续进府,所以不少贵妇贵女三五成群地在后院花园中一边赏花一边闲聊。
此时镇国公老夫人居住的院子中,慧贵妃正与老夫人说着话。
“娘,旭儿今年十六岁了,”慧贵妃保养得宜,精致的脸庞上不见一丝皱纹,常年的养尊处优及身居高位让她即便与母亲说话,仍不由自主带着一丝上位者的姿态,“女儿寻思着该给他找一门好亲事。”
“今日来给您贺寿的世家名门贵女繁多,女儿想趁此机会在这其中好生挑选一番。您觉得如何?”
镇国公老夫人手里转着佛珠,半阖的眉目掩饰住对女儿连句生辰祝贺都不曾说就直奔主题的不满。
罢了,自幼就娇宠着长大的女儿,又嫁去皇室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什么性子她哪能不知道。
老夫人淡淡地吐了口气,问道:“旭儿选妃确实是件大事。可有中意的人家?”
对着自家娘亲,慧贵妃自然没有顾忌,直言道:“京城贵女众多,女儿踅摸来踅摸去,倒是觉得有几家姑娘还不错。”
老夫人来了兴趣,微睁开眼睛看着慧贵妃:“都是哪几家姑娘?”
“定山王府的玉清郡主端庄得体,德艺双馨,女儿颇是中意。”
慧贵妃抿着茶,嘴角噙笑,“周太傅的嫡孙女周芳倩才华横溢,冰清玉洁,也甚是不错。”
老夫人手里转动的佛珠顿了顿,沉吟片刻便明白慧贵妃看重定山王府背后的势力,以及周太傅的清流名声。
这两者都是身为二皇子的秦旭所需要的。
默默地垂下眼睛,老夫人想起不日前她的亲侄女,也就是平国公府大房夫人刘氏前来探望她时候说的话。
说的是想要让福元青嫁给二皇子做皇子妃之事。
如果不是平国公世子福平山能力不行,今后怕是没什么前途,以平国公府的家世,福元青要配给二皇子做皇子妃其实足矣。
慧贵妃没看上平国公府,并不奇怪。
毕竟平国公府与二皇子到底是亲戚关系,在慧贵妃眼里本就属于二皇子的助力范围。
二皇子选妃,自然是要拉拢原本不在助力范围内的势力更为合适。
老夫人能理解,但却不是这么想。
福元青是她的亲侄孙女,若是有朝一日二皇子真的能够登上那个位置,后宫之主是自家人与不是自家人,那差别可就大了。
虽说慧贵妃是她的女儿,但到底她仍是刘家女,不免会有自己的私心。
况且,在她看来,平国公府给予的助力,与慧贵妃看上的那两家差别并不会太大。
于是,她斟酌着说道:“你说的这两家姑娘自然是极好的。不过,娘觉得元青也不错,无论是品德还是才情,都输不了那两家姑娘去。”
慧贵妃一怔,眉心稍动间便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遂笑道:“女儿从小看着元青长大,知道她是顶好的姑娘。”
“哎,做了母亲才知道为儿女有多费心神,”她将手里茶盏放下,“娘,你可知道旭儿对选妃还有一套自己的想法呢。”
老夫人心中吁了口气。
女儿早已不是言听计从的年纪,她身为母亲也无法执意左右女儿的想法。
只要女儿不反对,这件事情就有机会徐徐图之。
想到这里,老夫人笑着问道:“旭儿对选妃有些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