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等人掳走阮老爷,才惊觉阮府正房夫人恐怕还藏了不少秘密。
但阮老爷这个人证重要,必须尽快暗中送回京城,只能让沈氏的人再回阮府去抓人。
阮老爷被带走的消息定然会很快就传到对方主谋的耳朵里。
倘若这个人是太后或是与太后有关的话,他们就更需要赶紧进京。
于是,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往京城赶。
第二日银宝收到了沈氏消息渠道传回来的消息。
“公子,阮府的主子似乎都离开了阮府。”银宝面色沉重。
秦泽拧起眉头:“阮府里没人了?”
“除了正房夫人,阮大少爷和阮大姑娘,其余人都在,”银宝详细解释,“但阮府姨娘没了。”
“阮府姨娘据说被贼人一刀毙命,府里现在没了主子,连她的丧事都不知怎么张罗。”
“让人想法子追查下去。”
秦泽猜想恐怕这是杀人灭口,但如今却没时间回返查探了。
这阮府愈发显得神秘重重,秦泽默然不语地思索,总觉得漏了更重要的信息。
然而一行人并未因为这事停歇,紧赶慢赶地回了京城。
太子府里。
福元圆早得知了秦泽要抵达京城的消息,早早就候在了府门口等待。
“满满,”秦泽多日未见媳妇,眼底盛满欢喜,“天儿冷,怎么出来了。”
“想你了呀!”
福元圆随口一句让旁边的安顺和银宝登时红了脸,垂下头恨不得挖个坑藏起来,秦泽一把将媳妇捞入怀里,这等温柔细语怎能被旁人听去?
夫妻俩回了韬正院。
“阿泽,关于阮老爷和他姨娘的消息,已经打听到了。”
福元圆从妆匣里抽出一张纸递给秦泽。
有了方向,沈氏消息渠道打探消息极为迅速。
“阮府姨娘二十多年前是皇祖母身边伺候的婢女。”
纵然想过阮府人与皇祖母可能会有关系,秦泽仍被这句话震住了心神。
福元圆握了握他的手,继续道:“皇祖母是当时的皇后,阮府姨娘跟着进宫伺候了两年,因为年纪不小了,皇祖母便将她许配给了阮老爷。”
“若真是这样,那现在阮府的正房夫人又是何方神圣?”秦泽提出疑惑。
福元圆摇头:“没有查到关于正房夫人的消息。明面上看,便是阮老爷回了老家后,娶了一个女子做了正房夫人,后来阮姨娘才出现在众人面前……”
秦泽蹙眉,从阮府各位主子的关系来看,总觉得中间另有蹊跷。
“不如我们审问一下阮老爷?”
秦泽摇头:“问过了,那阮老爷不肯说出真正原因,而且有寻死的念头。”
那倒是麻烦了。
人证找到了,如果撬不开口,在父皇那里便没法子交代。
“阮老爷的弱点是什么?”福元圆低喃。
“兴许是阮姨娘。”
秦泽想起阮老爷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问阮姨娘在哪里,想来对阮姨娘是真心的。
“我让人去试他一试。”
福元圆站起身,走出门招呼来了银宝,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两刻钟后,银宝回返:“殿下,娘娘,那阮老爷最在意的人应该就是阮姨娘和阮大姑娘。奴婢用正房夫人和阮大少爷试探他,他除了闭口不言并没有异样的情绪外漏。”
“但奴婢提起阮姨娘,他虽强自镇定,但瞳孔内缩,双拳紧握并带有微微颤抖,可见对阮姨娘是真心关切。”
福元圆想了想:“我记得你们从阮府姨娘处取走了一个金镯子?”
银宝点头。
“那不如这样。”
福元圆心中一定,一个计划涌上脑海。
隔日午后,秦泽带着银宝和安顺等人推了一辆小车进了宫。
两人进了一处偏殿,将阮老爷从麻布袋里放了出来。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阮老爷被捆缚着双手,银宝解开他眼前黑布后,他怒气冲冲地看着安顺,“安公子,老夫自认待你不薄,虽说你和小女的亲事成不了,但老夫说了可以给你补偿,为何你还将老夫打晕一路带老夫到这里?这里究竟是哪里?”
他们所去的是偏殿的一间小屋子里,光线昏暗,阮老爷根本瞧不出异样。
安顺仍是一副公子哥儿的打扮,他走到阮老爷面前笑道:“阮老爷,小生多有得罪了。小生将阮老爷一路带来扬州,实是受人所托。”
“受何人所托?”阮老爷狐疑地盯住安顺。
安顺一拍手,屠青便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正是这位屠兄弟。”
“屠兄弟听闻小生要路过栗源镇,特意拜托小生看看是否能找到阮老爷。”
阮老爷看向屠青,总觉得这人看似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
屠青冷硬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拱手道:“二十年未见,想必阮老爷已经忘记小的了。”
这话一出,阮老爷登时瞳孔一缩:“老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屠青道:“当年阮老爷花重金请我们‘阎’组织完成一个任务,与我们组织的老大面谈时,小的正好在旁边伺候,阮老爷可想起来了?”
他拉了凳子坐到阮老爷面前,“阮老爷,说起那个任务,实在是抱歉,我们失败了。按着江湖上的规矩,任务失败要退回金主一半的佣金,那年我们老大让小的去找阮老爷,到了的那日,正巧听说阮老爷去城里了,小的家中媳妇又出了事,才急急离开了去,想必当年阮老爷的母亲提过此事?”
阮老爷默不作声地看向屠青,对这件事,他确实有印象,但对屠青,他仍抱有疑虑。
若要找他,二十年前就该再找,为何拖到今天?
屠青见他不语,遂又道:“小的媳妇得了重病,这些年一直带她四处求医。现在终于找到阮老爷,小的身上的任务可算是完成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大沓银票:“这里是五万两银子,正是当年佣金的一半。”
阮老爷鼻翼缩了缩。
这人说的话,是否可以相信?
眼前这可是五万两银子。
当年主子给了他十万两,任务失败后他不敢露面,一直躲在栗源镇。
而今二十年过去了,这钱是不是可以收回去?
主子定然不介意这点钱。
但对他来说可是一笔巨款。
巨款乱人心,阮老爷伸了伸手,正欲接过银票,又顿住了。
他思量再三,还是摇了摇头:“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