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奉皇命前往西南边疆,太子妃正好在这之际身体抱恙,”秦泽最生气的莫过于满满被平白无故地指责,气势十足地为媳妇声讨,“她并没有因此烦扰了谁,留在太子府里安心养病,而外头却有心思不正之人传播谣言意图损害太子妃的名声!”
“身为朝廷言官,各位不仅没有寻找事情的真相,反而听风就是雨。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朝堂上将太子妃之事反复举奏,难道就不该反省一下吗?”
“这……”言官面面相觑,“殿下,言官的职责本就可以闻风举奏……”
“闻风举奏是可以,”秦泽冷声道,“但收集传闻后完全不加以思索,不进行必要的核查就随意反复地举报,难道就做得对了?”
这和市井中传播八卦的八公八婆有什么区别?
说得好!我的儿!
庆元帝不动声色地看着秦泽怒斥言官,忍不住心下暗赞秦泽。
说来他有时候看这些个言官也很是不爽。
虽说大多数时候言官举奏能清正朝风,但有时候言官举奏却并不尽实,往往还闹得让人很头大。
秦昊同样暗暗给秦泽点了个赞。
他对皇嫂现在是极力佩服的,见不得言官们在朝堂上瞎哔哔。
但皇嫂去西南之事又不能公之于众,不然的话,他早跳出来为皇嫂平反了。
皇兄这番反驳说得好!
言官们被批斥得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忍不住辩解道:“那太子妃将几位王妃拒在门外是不争的事实……”
秦泽冷笑一声:“太子妃并没有将几位探病的王妃拒之门外。”
“而是请了几位王妃在花厅用茶,同时婉转地表示了生病期间不方便和几位王妃相见,感谢她们的一番心意,然后才请她们回府。”
语毕,朝中众臣纷纷点头。
你这去太子府又不是拿了帖子,换了谁家府上若是不便之时亦有可能婉拒相见。
这可算不得娇纵跋扈,无礼无德。
不然的话,全京城找不到谁家府上有理有德了。
按着他们看,没有提前递帖子就上门非要见着人的,才是失礼罢?
只不过碍于都是皇家媳妇,众臣没有吭声罢了。
“太子妃这病,”孙远大人突然开了口,忧心道,“究竟是什么病?太子可否给咱们说说?”
秦泽扭头看去,一双冷峻的黑眸扫过孙远的脸:“抱歉,太子妃的病并不方便公之于众。”
孙远却像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面上凛然:“殿下这就不对了,身为太子妃一病不起,万一过了病气给殿下可就不好了。”
去你娘的一病不起。
秦昊暗自骂了一句,皇嫂好得不得了!
只是皇兄说了,民间传言有孕之人最好三个月之内不要声张,以免惊了胎神,才让他不得将此事对外言说。
为着这个,他连最心爱的媳妇都没给说呢。
当然,这么久没见媳妇,有着说不完的话,也没工夫说这个就是了。
斜眼瞪了孙远一眼,秦昊怎么看他怎么不爽。
他那意思莫不是想说皇嫂身负恶疾?
恶疾可是七出之条!
此人真真是用心险恶!
秦泽直视孙远,面色愈发冰冷:“太子妃并无大碍,孙大人无需忧心。”
“此事本因太子妃生病而起,”孙远一笑,“既然太子妃无碍,为何殿下却不能公之于众?”
深吸了口气,秦泽转身看向庆元帝:“父皇,既然孙大人如此执着于太子妃的身体状况,儿臣想请御医前来诉明,不知可否?”
庆元帝看了看明显压抑着怒火的儿子,扬手道:“准。”
他儿媳妇哪有什么毛病,身体好得可以把三个孙远抡起来扔到数丈开外!
御医很快就来到金銮殿上。
他擦擦额角的汗:“回皇上,太子妃娘娘实则并非得了疹子。”
庆元帝龙目一缩,皇后不是说好了让御医说太子妃得了疹子吗?
这御医突然反口是怎么回事?
他轻咳一声,龙威一震道:“太子妃究竟是何情况?”
御医抖了抖,犹豫地看了秦泽一眼:“太子妃,她、她其实是……”
“是什么?”
“有身孕了!”
太子妃有身孕了?
太子妃有身孕了!
庆元帝眨了眨眼睛,花了好几瞬功夫才明白过来御医话中之意。
众臣面色各异,不少人连连对秦泽道喜。
秦泽一一谢过,淡淡看向孙远:“本宫闻民间有说有孕前三个月了最好莫要公开,以免扰了胎神,是以专程叮嘱在府中静养,不知这么做可有问题,孙大人?”
孙远颤了颤,抬头悄悄觑了眼庆元帝,后背涔涔冷汗直冒:“殿下折煞下官了,妇人有孕前三月确实要好好将养着……”
太子府。
福元圆千里迢迢赶了回来,又有了身孕,可没把庞嬷嬷给急坏了。
在福元圆耳边碎碎念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又急急脚地去了厨房亲自监督膳食。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翡翠带着几个丫鬟给福元圆道喜,人人脸上都挂着掩饰不住的喜色。
福元圆懒懒地摊在贵妃榻上,身下的柔软舒适让她忍不住吁叹了一声。
“娘娘,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晋王妃她们来太子府……”
好不容易见到主子,珊瑚忍不住把这些日子大家伙愁坏了的事情一一道来。
福元圆仔细听了,眼底有了计较。
翡翠上前:“娘娘,您不在京城,出了这事后奴婢几人商量了后就去传信沈氏消息渠道查,昨日有了消息。”
“是谁?”
“晋王妃,”翡翠银牙暗咬,“坊间的消息是晋王妃身边的婢女绿柳去找人放出来的,而且,倒毙在太子府侧门的那个伎子,也是晋王妃让人去做的。”
福元华?
福元圆冷笑一声,趁她不在京城就欺负到太子府头上来了?
她莫不是忘记了自己有多少把柄在她手里?
还是说,见这一两年她都不曾将她的把柄拿出来,就以为她是个软柿子了?
“胡嬷嬷现在什么境况?”她淡淡启唇。
翡翠眼睛一亮:“胡嬷嬷一直在咱们安置的庄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