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庆人?”
银宝眨巴着忽闪忽闪的眼睛,托腮打量着那个与常益德一较高下的锦服男子。
那锦服男子似乎感受到银宝探究的目光,扭头朝对面茶楼看了过来。
福元圆和银宝几乎在他扭头的一瞬就隐在窗棂之后,两人互视一眼,福元圆用唇语道:“派人暗中去跟下这个人。”
银宝颔首,领命离去。
书斋前的刘老板见人群对哪位的诗句更好一时争执不下,不慌不忙地拍了拍手,示意人群稍安勿躁,他笑着说道:“两位公子对的诗句都是绝佳,可谓不分高下。然而书友会只能有一名胜出者,不如就由本书斋再出一题,一题决高下,大家看如何?”
有了提案,人群的喧闹声渐渐静了下来。
刘老板笑容可掬地摸摸肚子:“今日有幸与现场众多才子相聚一场,实乃我百味书斋的福气!”
“是以接下来本书斋出的题目,在场的所有才子都可以一同参与,本书斋会提供丰厚的奖品。”
这话一出,众人更是精神一震,不少人忍不住哄笑着让刘老板快些将题目道明。
刘老板爽快地拍拍肚子:“这个题目就是比划猜谜!”
“比划猜谜?”站在最前方的人好奇,“怎么个比划猜谜?”
“由两位公子各写一个词语,让对方通过手脚动作比划,给场中各位才子猜,猜中词语的才子将另外得到本书斋提供的奖品。”
众人恍然,又有人问:“那常大公子和那位公子由怎么分个高下。”
“两位公子比划时不得说话,只能通过手脚动作进行,谁比划后最快有人猜出,谁就是胜出者。”
“这法子好!”
能够参与活动,没准还能得到奖品,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赞同声。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刘老板眯着笑眼,“那我们就马上开始。”
有了刘老板的示意,伙计连忙铺上了笔墨纸砚。
锦服公子看了眼常益德,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常公子先请。”
常益德颔首,回了一礼。
两人各自在纸上写了一个词语,然后让伙计将纸张叠好收起。
“常公子,”锦服公子站在人群前,拱手道,“不如由在下先比划?”
常益德再度颔首,静默矗立一旁。
伙计把常益德写下的词语给锦服公子看了一眼又悄悄退下。
“快比划呀!”
“快比划!”
人群摩拳擦掌,个个目光炯炯地看向锦服男子。
“计时开始!”刘老板让人点了香,笑眯眯地将双手搭在肚子上。
只见锦服男子踌躇片刻,目光在人群上搜索了一番,走向其中一个男子。
将那男子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戴到了另外一个男子的头上。
“张冠李戴!”
不过一瞬功夫,立即就有人举起手大声叫道:“张冠李戴!”
“答对了。”锦服男子微笑。
碧青郡主却皱了皱眉,往常益德身边挤了过去,嘴里嘀咕:“怎会出这么简单的词语?这不是要将借书卡拱手让人吗?”
婢女在前开路,扭头低语:“常大公子宅心仁厚……”
斜了一眼婢女,碧青郡主撇嘴:宅心仁厚是这么用的么!
不多会儿,两人便悄悄挤到了常益德身后。
“常公子,”锦服公子慨然一笑,“到你了。”
常益德接过伙计递过来的纸张,打开看去,捏着纸张的手蓦地攥紧。
碧青郡主眉头一蹙,往前探头眯眼看去,待让她看清纸张上的字时,登时眼睛圆睁。
“常公子,快比划呀?”
“常公子这是怎么了?咋不比划呢?”
“香都点上了,再不比划就输了啊!”
人潮中各种呼喊声此起彼伏。
锦服公子斜斜一勾嘴角:“常公子该不会是怕了?还是看不懂在下写的几个字?”
常益德看他一眼,仍没有说话。
锦服公子又勾了勾嘴:“原来盛名在外的常公子也不过是这样一个胆小如鼠之辈?”
“你才是胆小如鼠之辈!”
只见一道青影快速从常益德身后走到锦服公子身边,扬起手就一个巴掌掴了过去。
锦服男子反应敏捷,一把抓住碧青郡主的手腕。
“放肆!放开我!”碧青郡主用力想要挣脱,手腕却被锦服公子握得死死的。
“你不要脸!卑鄙无耻!”
“这位姑娘好没道理,”锦服公子嘴角噙着一抹笑,握住碧青郡主的手在她掌心上勾划了一下,“明明是你跑到在下面前无理在先,怎的反咬在下不要脸?”
碧青郡主涨红了脸:“你写的那词语才是真真不要脸,让常公子怎么比划?”
“哟,这位公子写了啥,怎的有姑娘家跳出来说不要脸了?”
人群登时沸腾了,大呼小叫地问道。
碧青郡主双眸圆睁:“他写的是‘韩信胯下之辱’!常公子清风霁月,又怎能生受这无耻之徒的侮辱?!”
“韩信胯下之辱?”不少人念着这句话,看向锦服公子啧啧摇头。
就算是为了要夺得借书卡,也没必要出这样羞辱人的词语吧?
常公子可是常太傅的嫡亲的孙子,当今皇后娘娘的亲侄子!
眼见着众人目光如刀子般不友好地扫了过来,锦服公子冷笑:“百味书斋出题,在下应题,又何错之有?”
“这一题是我输了。”常益德往前一步,伸手把锦服公子的手从碧青郡主的手腕上拉开,“在下认输。”
人群散去。
碧青郡主看着常益德,手腕上还残留着刚才常益德留下的温度,她眨眨眼,声音软和:“谢谢常大公子相助。”
常益德淡然回望:“郡主不该扰乱比试的秩序。”
碧青郡主柔和的脸登时僵住,指了指自己:“你说我扰乱秩序?如果不是我帮了你,你是不是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比划胯下之辱的动作?”
常益德漠然:“在下如何比试与郡主何干?”
“常益德!好!你很好!”碧青郡主炸毛,“你以为你有多本事?被人哄骗一下就在这里任人评头论足,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与郡主何干?”常益德冷眼回望。
“是,是不与我相干!”碧青郡主声音拔高,“如果不是我将你的那些画作买下,怕是就在书斋里挂到落了灰也不会有人去买!你要感谢我才是,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