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瑞使臣回国送信,没两日又带了吕奢的亲笔书信回来。
书信被云葭团成一个纸团,狠狠扔到御穹殿上。这是她登基以来,第一次在文武百官面前发火,只见女皇拍案而起,雪白的小脸飞上愤怒的薄云:“众位爱卿苦苦劝朕安抚雁瑞,朕没过几日就写了致歉信,对那吕奢说明是朕治国不严,是朕治国无方!”
“可现下吕奢变本加厉,竟将吕承之去夜照寻美人一事,也怪罪到朕的身上!雁瑞皇子要去他国,朕还能五花大绑将其送回雁瑞不成?!现下吕奢要朕交出吕承之,你们说,朕应当如何?!”
萧晟默默看着云葭发脾气,怀信等人垂首不语,崔侍郎小心翼翼询问道:“请陛下容臣问一句,当日护送吕皇子的侍卫们,当真亲眼见皇子进入夜照国内?”
萧晟冷冷道:“大胆!”
“微臣自知不该以下犯上,出言询问陛下,”崔侍郎赶忙跪地,“可眼下吕皇子不知去向,扶熙难逃其咎啊陛下!”
周浩仓自云葭身侧走下台阶,跪到崔侍郎身旁:“回陛下,当日负责护送吕皇子的乃是我禁卫军。据回禀,吕皇子先是令众禁军送其去往夜照,出了国又不准侍卫们跟随。大家伙只能暗中护送,亲眼见吕皇子到达夜照碎玉城外。”
崔侍郎道:“也就是说,扶熙无人亲眼见吕皇子踏入夜照国土。”
周浩仓转过头:“崔大人何意,难不成吕皇子自己个儿走丢,反倒成了我禁军的责任?!”
崔侍郎拧过头不说话,吕承之丢在禁卫军手里,可不就是禁军办事不利?
“朕只应允放吕承之回国,并未答应将他毫发无损送回雁瑞,还请众爱卿明白这一点。”云葭示意周浩仓起身,郑重道。
“可现在我们交不出人去,这可如何是好?”
“只怕吕奢一怒之下,兵攻我扶熙边城……”
“依我看,吕皇子大活人一个,又地位尊贵,总不至于平白丢了去,或许过几日就回雁瑞了也说不定。”
“只要吕皇子平安无恙返回,我扶熙再赔上一座城池,两国定能重修旧好……”
底下惧战党议论纷纷,云葭终于听到“城池”二字,指尖一点道:“方才赔城池的话,是谁所说?给朕站出来。”
那人垂下头妄想当缩头乌龟,云葭挥袖将御案上的奏折挥洒满地,声音如冬夜的水一般冰凉:“只要朕在位一日,定不许国土再失!往后谁胆敢再提割城池讨好别国一事,朕绝不轻饶!”
“陛下息怒!”见女皇发怒,文武百官规规矩矩下跪,只余萧晟一人长身玉立。
“禀告陛下,”萧晟略一拱手,沉声道,“陛下已然致歉,雁瑞仍旧为此等小事为难陛下,依末将看,雁瑞寻皇子是假,割我扶熙城池是真。此等屈辱实在难忍,末将萧晟,愿为国出战!”
人家吕奢爱子下落不明,到了靖安将军这儿,怎么就成了小事?
“陛下!雁瑞认定扶熙藏起吕皇子,若此时出兵,定是一场恶战,还请陛下三思!”众多大臣恳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