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周浩仓今日休沐,但他考虑到事情的重要性,愣是一天一夜没合眼,以身作则守在吕承之住所外头。
吕承之夜半醒来,头疼得厉害,念及明日前途莫测,霎时醒酒,摸黑换上一身侍从衣裳,鬼鬼祟祟出了门。
第二日一早,周浩仓进殿禀报:“禀陛下,昨夜里吕皇子意欲逃出皇宫,被臣拦下。”
云葭方才收到边城飞鸽传书,信上写道:雁瑞三万军陈兵边城城门下,不多一会却又缓缓散去,至十里外貌似在等候什么。
雁瑞之所以退兵,定是周师傅二人带去了扶熙皇旨,至少在见到吕承之安然无恙之前,雁瑞是不会进攻的。
“吕承之现在何处?”云葭将信焚毁,问道。
“回陛下,吕皇子正在宫中饮酒。”
借酒消愁么?云葭一笑,随口道:“天色不早了,吩咐禁军侍卫,送吕皇子上路吧。”
日头还未爬上山,正是文武百官上朝的时辰。大人们亲眼瞧见吕承之自崇文门坐上马车,由禁军侍卫护送着出宫去也。
至于吕皇子为何怏怏不乐、满身酒气,大人们并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这块烫手山芋终于离开,只要扶熙太平,众人便可高枕无忧。
两日后,雁瑞。吕奢大惊失色道:“什么?我儿到夜照寻美人儿去了?!”
“回王上,是。属下亲眼看见殿下的车驾自扶熙安城出,去往夜照方向。”来人一身黑衣,单膝跪地回话。
李寿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承之皇子色名在外,这倒也像是他能干出的事儿。
“承儿啊承儿,难道你不知父王日思夜想盼你回国?你怎又跑去夜照了你!”吕奢恨铁不成钢地捶上王座扶手。
“王上既派你等接应,为何不拦住车驾?”李寿问。
“属下拦了......”那人道:“可殿下坐在马车里,压根不露面,叫属下滚......还说他寻过美人自会回国......”
“这个不孝子!他就不管我死活了么!”吕奢被气得喘着粗气趴在书案上。吕承之在雁瑞如何闹他不管,眼下他只希望爱子平安回国,再这么折腾下去,他非病倒不可。
李寿扶住吕奢,探问道:“殿下去往夜照,那扶熙边城下的三万军......”
“你意如何?”自打周师傅二人带回消息,吕奢就做好了迎接吕承之回国的准备。现下他得知爱子消息,与想象之中截然不同,瞬间心力交瘁,变得虚弱起来。
“此事皆因扶熙而起,若扶熙未曾劫人,殿下怎会流落在外?这口气,雁瑞是必须要出的。依臣的意思,边城三万军暂不收回,王上这就手书一封,只说殿下下落不明,以此质问扶熙。”
“扶熙理亏,定然找借口推脱,到时王上令三万军佯攻扶熙边城,再送些银两给扶熙大臣,内外夹击之下,迫使扶熙让出一座城池。”李寿出谋划策道。
吕奢一听来了精神,他始终对十五箱黄金的事难以忘怀,更何况雁瑞已足足五年未曾得到扶熙城池,眼下可不就是送上门的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