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一身杏色锦袍,袖口零散绣着几朵洁白的梅花,许是为着配这一身衣裳,她素白的鹅蛋脸上画着梅花妆,额间一瓣梅花楚楚动人。
云绮望了吕承之一眼,扶住桃树缓缓起身。这人身后不远处跟有众多护卫,虽相貌平平略带几丝浪荡气息,但富贵衣着与腰间配饰皆是不凡,他是谁?
吕承之见美人弱柳扶风般起身,忙不迭凑前几步。近观美人肤如凝脂,柳叶眉下是盛着点点忧愁的水眸,微风拂过她鬓间碎发,飘然如九天之上的清冷仙女。
从未被男子这般直视过,云绮隐隐猜测来人身份,故此忍下心中排斥,垂首问:“你是何人?”
庄师傅抢先道:“这位是我们雁瑞最尊贵的皇子殿下。”
吕承之抬起手示意师傅低调,柔声道:“美人唤我承之就好。”
他果然是雁瑞吕皇子,前些天此人还被云葭关在逸仙宫,眼下这是放了出来。
“原来是吕皇子,”云绮眸光一闪,嫣然笑道,“柔怡有礼了。”
若是美人女皇之笑如月华,那么眼前美人微微一笑便如那冬日梅花。她即便笑着,眉眼之间仍忧愁点点,那般惹人心疼。
云绮身后的小宫女看得眉头一皱,对方是雁瑞男子,站在她前头的是扶熙的长公主,长公主得他国男子含情脉脉的注视,这成何体统?
“参见吕皇子殿下,”小宫女屈身行礼,脆声道,“长公主,您该回宫了。”
“你放肆!”云绮扭过头流下泪来,语气并不如从前狠戾,反而充满委屈:“今日本宫跪也跪了,难不成何时回宫也要听你指挥?!”
美人侧颜清雅,一行泪缓缓流下,吕承之本就心疼于美人罚跪,更没想到堂堂长公主竟会被宫女为难,一时起了英雄救美的气魄,斥道:“区区一奴婢,也敢对主子呼来令去?这便是你们扶熙的规矩?滚!”
小宫女侍奉于贤仁宫,太后与灵菡长公主人美心善,从不刁难宫人,就连呵斥都是少之又少的。近几日她奉命看管柔怡长公主罚跪,长公主没少给她脸色看,这也就罢了,毕竟小宫女心甘情愿为太后娘娘做事,小小委屈不算什么。
然而今日,雁瑞跑来的皇子竟疾言厉色待她,加上小宫女并不认为自己犯了什么错,提起裙摆哭着跑回贤仁宫。
果真是贤仁宫的奴婢,看来扶熙这位太后如他所想一般刻薄,吕承之温言安慰道:“如此恶奴,长公主不必与她计较。”
云绮瘦削的肩膀因哭泣略微颤抖,带着哭腔向吕承之道谢:“多谢皇子出手相助......”
“唤我承之,”吕承之似乎对美人唤其名字有种莫名的执着,好奇道,“你贵为长公主,为何罚跪在此?”
他自认能与女皇说上几句话,若是小事,求女皇赦免美人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说起来,此事还与承之你有些关系......”云绮打定歪心思,对送上门来的亲密称呼却之不恭,将来龙去脉简略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