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五年前,扶熙与雁瑞罢兵言和,这还是萧晟首次亲往边境。
为防止文武百官不听陛下号令,萧晟留下许多萧家军,又将熙都军兵符偷偷交给云葭,以确保国内不出乱子。
大臣们烦躁得很,先皇在世那会,他们哪里用得上日日早朝?可自女皇登基,早朝除却新年几日,就没有停的时候。
上早朝是为臣的本分,大人们也就认了。可是谁来告诉告诉他们,为何每次靖安将军外出打仗,他们都要被萧家军“护送”?护送上朝也就罢了,可萧家军日日夜夜守在各府外头,这又是何缘故?
许太后的亲兄长,朝堂上安静了多年的许孟康,还是初次在议政殿外请求召见。
云葭问许孟康因何而来,许孟康登时行大礼,委屈控诉:“陛下!萧家军已将众位大人的府邸足足围了十日,一个个挎着剑站在门外头,吓得臣家中幼孙直哭。若靖安将军三月不还,难不成臣等要被围上三个月么陛下!”
事实上,萧晟没有限制大人们自由的意思。之所以派萧家军看守,一则担忧哪位大人犯了懒病不上朝;二则,怕有人起异心,将萧晟不在朝中的消息私传给邻国。
文武百官知晓他们仍是自由之身,只是萧晟留下的萧家军,全部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只一个眼神便足够凌人。有他们站在府前日夜换班,家中小辈欢笑玩闹都不敢大声,更别提只要府中有人出去,身后定有萧家军跟随。
身后跟着萧家军,没有几人能够做到面色坦然。远远望过去不像是萧家军护卫前方人,反而更像是在羁押犯人。
云葭眸光流转,脑子里头快速转着应对之策。当许孟康抬起头,却见女皇弱弱地搅着手指,迟疑道:“爱卿想朕如何?”
许孟康一时词穷,呆呆跪坐在光滑的地砖上。
是啊,萧家军只听令于萧晟,陛下又能做什么?派禁卫军将萧家军赶走?可那禁卫军大统领周浩仓,也出身自萧家军不是?
“陛下......陛下还是照顾好自己罢。”瞧着白兔一般弱不禁风的女皇,控诉过后的许孟康如此道。
当许孟康道明来意,站在一旁的李毅早就怒气冲冲,只因云葭时常叮嘱他多加克制火气,这才没有怒火喷发。
在李毅看来,若不是为着扶熙强盛,他家将军又何必总是做些得罪人的事儿?
眼见云葭仅用一句话,就打发走太后兄长,李毅不禁感慨:“陛下好计策,不过许大人担心得多了些。不出一月,我家将军必然回返。”
云葭怀疑地望着李毅,一副不信的表情。萧晟此行看似守卫边境,实则意在与狄族签订秘密盟约,国内只有云葭一人知晓。肩负着重要使命,狄族又是难搞的,萧大将军怎可能一月内完成?
看出云葭不信,李毅也不争辩,只望着云葭垂在鬓边的蓝宝石一摇一摇。
他终于想起,这根金簪乃是将军之母的嫁妆之一。将军将其送给陛下,无异于一份承诺。
将军用心至此,一月后便是陛下的成年礼,又怎么可能不赶回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