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淳于朗没想到的是,当他出了酒楼,熙都的百姓们从各个方向涌过来,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这便是泽国皇帝?可真黑呢。”
“你懂什么,这是阳光的颜色。哦,他的身材真好。”
“我瞧着靖安将军的更好些。”
“靖安将军?就你那小胆子,何曾敢靠近萧家军三米之内?”
更有胆大的越过熙都军扔出手绢来:“泽皇,不知您宫中有几妃,我想嫁给你!”
淳于朗脸黑得锅底一般,怀信笑吟吟道:“陛下莫怪,我扶熙由女皇当政,风气自然开放些。”
淳于朗五官硬朗,再加上黝黑黝黑洋溢着男子气概的皮肤,在女子们看来充满异域风情。熙都军拦不住犯了花痴的女人们,更有熙都男人由着女人打头阵,他们跟在后面看热闹。
眼瞅着男男女女距离淳于朗越来越近,萧家军与熙都军更换岗位。萧家军一上前,瞬间将人群隔成两排,中间余出道路来给淳于朗通行。
淳于朗走在道路中间,两旁群众的窃窃私语不时传入耳朵。他怎么越来越觉着,他就像是被观赏的动物。
见群众们不再高声讨论,只三三两两窃窃私语,怀信颇为欣慰,对淳于朗道:“陛下您看,我熙都民众对您很是爱戴呢。”
淳于朗挥手打开时不时扔向他的手绢,这算是哪门子的爱戴?待他攻下扶熙,定然好好纠正一番这儿的风气!
酒楼对面的茶楼之上,云葭笑靥如花。萧晟关上窗子,道:“如此看来,淳于朗不日即将回国。”
云葭止不住轻笑道:“每日里动物一般被人观赏点评,他若能继续住上十天半个月,我便敬他是条汉子。”
没错,泽国皇帝住在熙都最大的酒楼,这一消息是云葭派人放出去的。饶他淳于朗征战沙场十余载,也犯不着因邻国百姓的几日围观,就派人下杀手不是?
扶熙欢迎来往的商客,却难以容纳淳于朗这位居心叵测的泽国君主。
云葭与萧晟坐下饮茶,突然想起今日散朝之后,她照常去向太后请安,太后竟然问她,萧晟有没有转投大泽的想法。
淳于朗是为笼络萧晟而来,此事只有昨夜去到将军府之人知晓,可太后又是怎么知道的?
萧晟为云葭再斟一杯茶,道:“陛下有心事?”
李毅、兰芷等人站在外头,此时屋内只有他二人。
云葭低声道:“我怀疑,近些日子有人私下传消息给太后,此人多半是我的身边人。”
她信太后没有夺权的心思,只不过眼跟前的人私传消息出去,为君者如何能够放纵?
云葭琢磨着,此事还需尽快解决为好。
终于,连续三日不见萧晟,随从们又被看得死死的,淳于朗只得带着收服扶熙的壮志无功而返。
淳于朗出发的那日,萧家军得云葭命令,由李卉亲自带队,力求将淳于朗安全护送回国。淳于朗本以为就扶熙女皇这个小气劲儿,绝不会放萧晟来送他。
出人预料的,萧晟却是来了。
淳于朗豪声笑道:“朕还以为萧将军被困府中,无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