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竟是出宫来了,”萧晟眸光幽深,“末将怎的不知?”
云葭眨眨眼,她怎么觉得萧大将军的脸色有些不对。难不成他方才不帮腔,却是因为她出宫没来找他玩?
“朕这不特来寻你,”云葭安抚小孩子一般,从孔文笙那里取来老虎花灯,“这是朕买给你的,可喜欢?”
众目睽睽之下,萧晟默然接过,望着小花灯僵硬地点头。他那素来握剑的手此时提着小灯,怎么看怎么别扭。
李毅等人提着的都是极大的十二生肖,怎的到了他这里,却是一只如此可爱的小老虎?不过看到云葭手中提着个同样的,萧晟心中舒服许多。
“大敌”在前,云葭哪有心思观察萧晟的情绪变化,唤来李毅吩咐道:“你速速从后门骑马离开,定要将我扶熙的排面摆出来。不过要记住一点,不可扰民、更不可饶了百姓们游玩的兴致。至于相关官员,尽管拍门叫出来便是。”
“还有,”云葭又道,“叫上怀信、言铭他们几个酒量好的,到游船之上相陪。”
淳于朗不是不想暴露身份?她非要淳于朗暴露得“风风光光”。
瞧见云葭恶狠狠的小模样,萧晟忍不住一笑:“陛下若不愿出席,由臣等作陪便好。”
这怎么行?若她不亲眼看着,淳于朗趁乱拐走萧晟可怎生是好?
思及此,云葭颇有君主风度地背手:“若朕缺席,岂不是失了大国风范?”
那一夜,熙都的夜空中烟花不断,护城河的岸边上演了好一阵子精彩绝伦的舞龙舞狮。河中有无数莲花灯顺流而下,一艘华丽的游船被莲花灯簇拥着,缓缓漂浮在河水之上。
游船上,各色美味珍馐早已备好,更有美轮美奂的歌舞。一片热闹声中,淳于朗与云葭一同坐在上首。
淳于朗瞧着突然出现的扶熙文臣各个清秀,看上去便是酒量差的,便想只与萧晟小饮几杯。却不想扶熙美酒名不虚传,饮上几口令人欲罢不能,而几名文臣竟也是在酒桌上“能征善战”的。
逐渐抵挡不住“敌方”攻势,淳于朗端起一杯酒对云葭道:“女皇,我敬你。”
云葭指指自个儿脸上由始至终未摘下的面纱,面不改色扯谎:“多谢泽皇盛情,只不过朕前些日子香薰过敏,太医特意叮嘱,叫朕万不可饮酒。”
香薰过敏?淳于朗转回身子,他听说过花朵过敏、阳光过敏,可就是没听过有人香薰过敏,扶熙女皇倒是好会找借口。
只是现下在扶熙的地盘,暴露身份本就对他不利,难不成还敢掀开人家女皇的面纱不成?
先前淳于朗自持酒量深如海,当然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所以接连饮下数杯。可几巡过后,随他来的随从们开始醉眼惺忪,淳于朗反而不敢多喝了。
云葭瞧出淳于朗推脱,纤纤细手指向末席默不作声夹菜的孔文笙,对淳于朗道:“泽皇可是怕醉酒头痛?莫怕,朕是随身带了太医的,泽皇只管多饮便是。还是......泽皇担忧酒后失态?”
盘算着淳于朗喝多,便不会继续纠缠萧晟,云葭势必要淳于朗今夜糊涂着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