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毅一通手舞足蹈地比划,云葭心中的闷气烟消云散。萧晟作为扶熙大将军,与萧家军同甘共苦数年,最容不得旁人轻视将士。
云绮倒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指责萧晟不过是一介武夫,又道武夫皆粗鲁,谁能不气?
“朕这位皇姐,是该好好学学规矩了。”云葭冷冷道。
当日晌午,太后身旁钟姑姑、云葭身旁的锦和、长公主云霁的陪嫁姑姑,气势汹汹去到妍太妃的茗萏轩,奉圣命对云绮长公主,展开逾期未知的宫规教导。
说是宫规教导,可三个人却将云绮平日里的行为举止记得清楚,非要她先从走步开始,一点点变成长公主该有的样子。
这三位姑姑都是有头有脸的,且随身携带女皇陛下的圣旨,妍太妃只能眼睁睁看着云绮被训斥。
云绮自幼长在宫中,还是头一次被人说站没站像、坐没坐样。她在前边走着,身后姑姑们一个接一个地出言训斥,话倒是算不上十分难听,可就是针尖一般扎在云绮脆弱的小心脏上。
直到夕阳西下,姑姑们仍没有离开的意思,此时云绮已经气得嘴唇发紫。
妍太妃心疼女儿,壮着胆子请三位姑姑回宫歇息,哪知三位姑姑非但不听,还连带着她一起训练起来。
深夜,因姑姑们的“高要求”,走了大半天步子的云绮,正伏在母亲怀中嘤嘤哭泣。
妍太妃浑身酸痛,也好不到哪里去:“绮儿,陛下怎会突然这般针对你我?”
云绮心虚地坦白她今日所为,妍太妃反而来了怒火:“萧晟不过一臣子,而你贵为长公主,他拒婚在前,你有什么训不得的?陛下却因为这点小事刁难我们母女,容得那三个奴才欺辱太妃、斥责公主,实在昏庸!”
云绮就知道,母妃是整个扶熙最懂她的人。如今妍太妃并未指责,云绮越发觉得自己没错。
“当日年宴之上,陛下曾问女儿是否有心上人,女儿并未作答。待返回席位,女儿见太后与陛下窃窃私语,”云绮含恨道,“想必那日,她们二人便决定了女儿的去处,才使得女儿现如今在皇宫中抬不起头来。”
云葭登基后,妍太妃母女小日子过得滋润,人也逐渐飘飘然,要面子得很。
眼下女儿被萧晟拒婚,妍太妃觉着,她都跟着面上无光起来。
“好女儿,”妍太妃落泪道,“都怪母妃没能提早谋划,否则坐在皇位上的,该是你才对。而今你惹恼陛下,想必我们娘俩往后再没好日子了......”
云绮替母妃擦去眼泪,恨恨道:“母妃放心,所有的账女儿都一笔笔地记着,终有一日你我再不必屈居他人之下!”
议政殿,云葭一边用晚膳,一边止住孔文笙的絮叨,问锦和道:“今日云绮表现如何?”
锦和极为无奈,她入宫这许久,对上谁人从未如此烦躁过:“回陛下,依奴婢看,长公主是体会不到陛下苦心的。”
哦?如此便是不服管教,或是中途偷懒。她原本也没想改变谁,不过是给云绮长长教训。
“无妨,明日你们接着训便是。”云葭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