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云葭即位以来的第一个年祭,为讨女皇欢心,诸部力求仪式较头些年隆重三分。
年祭日一大早,云葭被锦和唤起床,洗漱过后由得众宫女折腾。待祭坛那边传来轰隆隆的鸣炮声,着明黄端庄祭服的女皇起驾至月台等候太后。待太后乘凤轿至,下轿与女皇携手步行走到崇文门。
崇文门下,文武百官与禁军侍卫早已列队等待。见太后与女皇,众人跪地行大礼,直到太后与女皇走出崇文门方可起身。
出了崇文门,众人需步行至位于皇城右侧、皇家园林中的祭台。百官依照官位跟在女皇后头,浩浩荡荡的队伍最后面,跟随着禁军以做护卫。
云葭由兰芷整过衣冠,在阵阵震耳有力的击鼓声中,与太后一步步踏上祭台的台阶。
天意难测,三年前她还是公主,在年祭仪式上出言反对皇兄为质,之后便被父皇禁止出席国中盛大仪式。
谁能想到三年过去,竟是她已一国之主的身份,登上这雄伟的祭坛,主持年祭。
祭礼有序进行,随着女皇走上祭台,场面庄严肃穆,祭台上下无人出声。
此时鼓声渐缓,云葭在锦和捧来的金盆中,以艾水净过手,又端过许太后亲手送上的新米酒,缓缓回身时目光一一扫过众臣。
凛冽的寒风中,云葭昂首挺胸目视前方,一边将新米酒泼地作祭,一边高声道:“愿天佑我扶熙!”
太后等人面向祭台而拜,与众臣以及园林外头前来观礼的百姓们,山呼道:“天佑扶熙!陛下万岁!”
鼓声重归激烈,云葭面向祭坛朗诵祝文,后将其缓缓焚烧。
“愿一年更比一年好。”云葭在心中许愿道。
在祭坛上吹了许久的风,回宫后云葭狠狠喝下一整壶的姜水,又令锦和给贤仁宫送去许多,以防感染风寒,难以出席今晚的年宴。
事实证明,云葭将夜照送来的美女们交由尚宫局教习舞乐,是极其正确的选择。
年宴前,上至女皇、太后,下至文武百官,早已换下庄严的祭服,换上了往常的朝服。
待女皇与太后入座,年宴在专供宴会举办的禧阁正式开始。夜照美女们翩跹入场,各个身姿窈窕,随着丝竹之声翩翩起舞。
云葭瞧着人家那身段,不由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天可怜见,她何时能成年?
等到云葭从莫名的愁思中抽身出来,一抬手将案上的米酒仰头喝下半杯,她放下小酒杯时,不期然与坐在下首的萧大将军来了个对视。
“嘿嘿。”云葭咧嘴一笑,她略略扫一圈,见大臣们早已被夜照美女吸引住目光。当然,除去年纪大了的老太师。
可萧晟不看美女,回头望她作甚?
萧大将军的心思向来难测,云葭干脆举起酒杯遥敬萧晟。哪知萧大将军一脸清冷,先是举起酒杯,而后重重放下,丝毫没有与女皇共饮的意思。
云葭弱弱地放下酒杯,她懂了,萧晟是在告诉她:小小年纪不要喝酒。
老太师年纪虽大,视力却没有退减。他将一切映入眼帘,心里琢磨着:何时陛下就连年宴之上饮酒,也要看萧晟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