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礼与何远交流结束的时候,刘麻子跑过来大声道:“那个仵作他……他吐血了!”
“吐血,他吐哪门子血?”何远奇怪道。
“那个仵作是因为被何大人的断案方式给气的吐血了。”
何远听到这话差点没噎死,看着刘麻子道:“严重不?”
“不严重,已经走了,就是被大人您打击的不行。”刘麻子说完也摇着头走了。
陆知薇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睡着,何远走过去,看着她熟睡的侧脸,忍不住捏了下她的鼻子。
虽然已经是寒冬,但今天的还是挺热的。
太阳正对着当空,天气还是有些冷。
她单薄的娇躯蜷缩着,黛眉微微蹙起,何远估计是在梦中也梦到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何远摇了摇头,轻轻的用两手将她托了起来。脚步轻轻的抱回了家里。
透过窗户。陈烟儿便可以看到有个高大的身影,将陆知薇轻轻的抱回了家里。
陈烟儿不得不承认,经过了这些时日,她是对何远越来越喜欢。
“郎君你回来了,你吃过饭没有?”
陆知薇其实很早就察觉到了何远的出现,但她睡觉的时候不想醒来,此时看到他几日未归,脸也有些瘦小了,便心疼的将手伸了出来道:“郎君这几日一定是没有吃,看你都瘦了。”
何远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因为最近要破案的原因,他还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
“郎君稍等片刻,妾身这就去帮你烧些热水。”
何远已经明白,展颜一笑,忽然想到大皇子给自己的那两封秘信还在怀里。
便摸索了出来,递给了陆知薇后道:“娘子请帮我收好它。”
没多久,何远泡在大木桶里后才意识到,陆知薇给他提出的这个意见有多好。
“灵儿刚才将郎君的那几件衣服洗了,晚上怕是就能干透,明日去陆家庄能用上。
何远沐浴的时候,陆知薇帮他加着热水,在一旁轻声的说着。
“明日你我在家也是闲着,不妨你随我出去走走。”
何远听到陆知薇说的要出去走走后。有些奇怪,毕竟还要跑去陆家庄走走,那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了。
见何远久久的不回答,以为何远不愿意,便道:“难道郎君不愿意与妾身一起去。”
何远慌忙摇了摇头说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我们为什么突然要去陆家庄,不说这些了,明日我是刘麻子坐堂,那我还是出去走在吧。”
陆知薇将何远那一层层的衣服帮他穿好,将头发的水气擦干。
两人晚上吃饭的时候,陆知薇不是帮他夹菜,就是问他辛苦不辛苦。
两人从院子里走出来,身影逐渐走远,与此同时,陈烟儿从隔壁的屋子中走出,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脸上都是毫不掩饰的难过。
…………
冬日的早晨,路两边都是厚厚的白霜,树上的叶子早就已经落的光秃秃的,肃杀的气氛在清晨的冬日,更加的浓郁起来。
“郎君似乎不喜欢陪着妾身出来走走。”
两人坐在去往陆家庄的马车上面,她们离开陆州城已经了有一段距离,一侧的小溪流水淙淙,陆知薇靠着何远肩膀道。
“没有啊……绝对没有。”
何远看着她,对着天信誓旦旦的说道:“断案没有跟你在一起好玩,远不如现在自在,还想着等以后有时间了,去外面走一走,看看这大好河山,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现在也只能是想想了……”
“你啊你,待在陆州不好么,郎君满脑子都是江湖吗,那还不如去跟爹爹在边关,听说那里的夕阳很好看。”
陆知薇看着他,微笑说道。
“边关多有意思,可比那朝堂有趣多了。”
何远其实还是对成为一代大将军抱有一点希望的,“穿着铠甲,胯下战马,而且就像那保家卫国的战士一样,多好。”
陆知薇只是笑笑:“郎君莫要被那些外表欺骗了,在边关的战马之上,哪里有什么威武,驰名天下之类的,都是爱国的忠义之士一起奋力杀敌,他们做的是随时会送掉自己命事情,临阵脱逃者更是数不胜数。”
“这样啊……”
泥鳅架着马车飞快的向陆家庄赶去,却并未进陆家庄,而是上了一处山道。
颠簸了不久后,两人一起下了马车,朝着一处平坦的地方走去。
陆知薇指了指远处白石做成的墓园说道:“白石那里便是我娘的坟墓了。”
何远停止说话,他这才注意到,在这一片荒草包围的地方,像这样的石碑还有几个。
有不少,隐隐约约的看到最近处的石碑上刻着字。
何远心里有些猜测,莫不是陆家庄的人的坟园。
既然到了丈母娘的坟地,他得好好的祭拜一下,顺便帮清理下坟头的荒草。
今天陆知薇专门带着祭拜的东西来看她娘的,何远跪下来将周围的荒草清理掉,两人将东西摆在坟前。
每一座坟都拜了以后,两人坐在马车上的时候,陆知薇慢慢的说起了那些墓碑的事情。
“当年我还小,跟着爹爹在边关住,当时战争刚结束。虽然击败敌兵,沅沧国胜利了,但那些人却没有活下来,这其中包括我和仙仙的娘亲。”
何远道:“你是说……你们两不是一个娘亲?”
“听爹说,在战场上找到我娘的时候,她已经被烧成了灰烬,只剩下她的兵器……”
这样一来,陆知薇时隔多年在提起时,已经没有什么波澜,只有淡淡的忧伤。
一路聊着些琐事,何远才明白自己看到的那些石碑,都是被自己的岳父带回来做的衣冠冢,也算是魂归故里了。
这没想到自己未曾见过面的那个丈母娘还是个巾帼英雄。
上马车时,陆知薇说野外的风大,陆知薇过来帮他整理衣衫,说道:“如果有一日郎君愿意去天南海北,那一定要带上妾身,到那时郎君成了天下的大将军,那我便是将军夫人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连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何远愕然,许久之后,刮了下她的鼻子道:“我怎么没想到?”
“原来是何远大将军的夫人,真是失敬,失敬……”
“客气,客气……”
两人一路嘻嘻哈哈,眉眼间全都是温暖的笑意。
马车在冬日的晨光中向陆州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