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悠的轿子,摇的何远已经睡着了。
虽然是深冬,但是有太阳的中午,天气还是不冷的。
吕家布坊,一抹单薄的娇躯蜷缩在椅子里面,秀眉微微蹙起,怕是在睡梦中也感受到了些许凉意。
张老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从里面的屋子里拿来了一件外袍,盖在了她的身上。
吕轻眉蹙起的眉毛才逐渐的舒展开来。
小廝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河对面的大街上,有一行官差抬着两顶轿子,从城中慢慢悠悠的向清湖走去。
一路上,陆州街道围观的百姓不在少数。
对于陆州爱热闹的百姓来说,昨日比较热闹的是沅沧国的大皇子乘轿子离开的时候。
今日是举办售书会的热闹,也是为各个蒙学的的孩子开启新的时代,对于沅沧百姓来说,这就是他们最关心的事。
即使陆沅关那里已经烽火四起的开始抵御敌兵。
但百里外的沅沧城还处在人热闹之中。
吕轻眉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后,便没有睡着,而是回房再换一件袍子,走到了拱门处,视线望了过去。
她知道今日这么热闹,都是因为何远。
对于何远,她自己也是明白,两人之间只是模模糊糊,而且何远也并未明确示意她,也未对她表示什么。
与其这样没有借口相见,吕轻眉觉得她还不如和陈烟儿一样,被那恶霸欺负。
至少人家有名分待在那里。
但若真的让她去坐,可能她不会愿意的,毕竟她还有吕氏商会需要打理。
更多的则是她的性格,虽然看起来柔情似水,可实际上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
但为了几千工人的生存,为了以后走上皇商这条路,她还是会选择将爱慕埋藏在心里。
此时轿子里的何远,并不知道河对面的吕氏布坊门口,有一个人默默地盯着他。
只是听见外面的衙役说话声,和两边百姓的吵闹声。
不久之后,两顶轿子在陆州清湖边的一处红木大楼前缓缓的落了轿子。
“你们这厮,落轿子也不轻点,颠坏了何大人,要了你们的皮。”
刘麻子说着便将脚踹在了一个衙役腿上,随后轻轻叩了叩轿子门道:“何大人,何大人?我们到了售书会了。”
何远被刘麻子叩轿子门的声音惊到,打着哈欠道:“刘大人,我们到了?”
刘麻子连忙道:“到了,到了呢,陈大人估计已经在楼上等了很久了。”
对于刘麻子如此的态度转折,何远也并未去计较太多,这本就是官场该有的样子。
所以何远也不去计较他变化如此大,没靠山时,抱个大树,有了森林,自然会抛了大树。
这本就是无可厚非,只能说是一种选择。
沿着雕花红木楼梯拐了两道弯之后,何远看到了“售书会”。
几张木质桌子已经被整整齐齐的码在了两边,中间的桌子上放着十几捆的纸书。
陈知礼看到何远来了,便快步上前道:“何贤弟,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知府大人,我没想到您竟然来的这么早,看来小弟倒是偷懒了。”
何远笑着道。
陈知礼看到身后的刘麻子,便道:“这边交给刘大人你处理安排,一定要安排的妥当才好。”
刘麻子连忙称是,点头哈腰的回答:“知府大人请放心,下官定当不辱使命。”
何远正奇怪,想要开口问陈大人时,便看到他朝着自己使了个眼神,顿时明白了意思。
并没多问,跟着一起向另一间屋子走去。
一进门陈知礼就关上了门,看着何远道:“陈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陈知礼朝着四周看了看,将门窗都关上,这才放心的看着何远。
“你一定很奇怪大皇子这次来明面上看起来似乎是为了什么《三字经》,其实这个书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听到陈知礼这么说,何远有些疑惑。
虽然他早就觉得这个大皇子来无影去无踪的,但是这不是他该好奇的,便止口不问。
现在陈知礼又突然告诉他,难免有一些意外。
“知府大人请说,何某定洗耳恭听。”
何远恭敬道。
“这次,主要是收到了国师从陆沅关。传给大皇子的秘信,说你被镇北候的人盯上了,有麻烦。大皇子便过来,秘密出掉了镇北候的线人,提携了你的官。”
“原来如此……”
说完便从袖口里抽出了两封信递给何远:“这两封信是大皇子临走时让我交给你的,请你务必在必要时拆开看。”
接过两封信,何远心里有些疑惑道:“怎么那天不交给我,由你交给我?”
“我只管送信,其他的都是上面的事,何大人,大皇子交给我的任务便完成了,”
陈大人说完拱了拱手,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办售书会的那一层,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那天与何远在县衙见过的。
“何大人好!”
“何大人好!”
“见过何大人!”
“何大人……”
众人见何远走了进来,都热情的上来问候,其中有几个是第一次接待大皇子时,没有给何远好脸色的人。
不过何远也懒得计较,便径直走上前去。
“何大人,请上座。”
其中一个官员指了指那几捆书后面的那把椅子。
“坐那里?没搞错?”
何远看着自己坐下去估计连头都看不到了,不过他们安排到这里了,那也没办法。
“不知何大人打算如何将书售卖。”其中一个有些生疏的面孔道。
“售卖?”
是说了售书,如果售不出去,那就得自己掏腰包了。
如果自己贸然说了这书卖不出去的话,只怕会引起这些官员的不满。
虽然书是好事,但是价格有些偏高,这样子一来,反而起不到最初的作用。
想到这里,何远站起来,搓了搓手道:“陈大人,我对这个售书的基本概念还不太清楚,这稀里糊涂的就来了,我想您可以讲一下。”
“何大人,大皇子的意思是让大家把书发送给这些百姓,但是我与其他的几位大人商量后觉得,印书的费用还需要有个来源,便打算采取薄利多销的方式。”
陈知府看了身后那些大小官员后,有些为难的道。
听到这话,何远明白了,有些官员无非是想捞点油水出来,这样也不白费他们跑一趟了。
看来他需要想想办法,一个既能不得罪人,又能给这些官员一些暗示什么的,还得将书推广好办法了。